徐星皙的陰陽怪氣,令房間裡的氣氛僵硬了一瞬。
姜舟也擡眼看着徐星皙:“我們家的家事應該輪不到徐少爺來質疑吧?”
家事兩字沒能堵死徐星皙,“姜樂柯他這不還沒嫁到周家……以我和他的交情,插嘴關心一下朋友,姜大少也要拿家事壓我?就對你弟弟的控制欲這麼強?”
姜舟也嗤笑出聲:“你是樂柯朋友?”
他就像是看到什麼稀罕玩意兒一樣,眼睛在徐星皙的臉上打轉兒。
“哦,對。樂柯前段時間,是交了幾個朋友。隻是他從小沒朋友,沒能識破那幾個人都是想哄騙他的狐朋狗友,他跟着到處厮混時,我還為此批評過他……沒想到裡面還有徐少爺在。”
徐星皙反駁:“我和那些人不熟。”
“那就奇怪了,徐少爺和樂柯認識了這麼久,樂柯都沒和我提起過你這個朋友,你們之間是有什麼矛盾嗎?姜舟也的眼中帶着冷意。
徐星皙握緊了拳,眼中晦澀。
從沒提起?
這或許是真的。
畢竟姜樂柯是從沒承認過自己是他朋友,不光如此,他也沒承認過姜樂柯是自己朋友。
兩人從少年時期就開始相識,但卻沒能獲得更親密的關系。
隻是隐約徐星皙會想起,自己和姜樂柯剛認識時,兩人的關系并不像現在一樣奇怪。
那時的姜樂柯還會對自己露出溫柔開心的笑,而不是後來的沉默,以及尖銳排斥。
“夠了。這裡不是你們吵來吵去的地方。”周臻插了話。
“樂柯他……是有一些問題,但醫生已經在檢查了。”
周臻蹙起眉,手撐着額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的視線内掃過這一屋子的人。
無論是哪個,周臻都不想告訴他們姜樂柯的情況。
他斟酌了一下,“檢查出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姜家的。”
對徐星皙,則是:“樂柯沒事後,我會送他繼續回學校的。”
徐星皙再次握緊了拳。
幾人又簡單的聊了一下瑣事,周臻送他們繼續回到宴會廳。
今天的正事兒還是周老太太的生日,要走也是等宴會結束後,幾人離開才妥當。
周臻先移動到周老太太的身邊,和她簡短的講述了姜樂柯的情況。
在聽到姜樂柯的沒事後,老太太松了口氣,但又聽到姜樂柯的記憶有點混亂,老太太的那口氣又吊了起來。
一般人如果聽到姜樂柯在疑似失憶症後,将自己在周家長大,記成在姜家長大,心中多少會有些不舒服,但周老太太不一樣。
周老太太聽後,氣的隻是姜家他憑什麼。
周臻安慰她,表示已經和姜舟也談妥了姜樂柯去去留後,她還露出了不贊同的目光。
“要讓樂柯知道了,你要怎麼辦?他現在明顯表現的,比起周家,更熟悉姜家,你這樣做,他難道不會不安?”
“……一時的不安,總比一輩子的不安強。我有分寸。”周臻點頭。
周源在旁邊聽的隻搖頭,奶奶還是素質高,換他早就開罵:你有個屁的分寸了。
但眼下周臻回來了,周源也能摸魚了,松了口氣。
他對繼承周家本來就沒多大興趣,還是周臻半年前出車禍斷了腿,周家裡外亂了套,周老太太覺得這樣不行,得再來個能扛得起周家家業的人,和周臻一拍即合,把周源這個混日子的家夥扶了起來。
周源當時本以為自己也就是臨時工,誰知道小叔腿斷後,就變得和周老太太一樣,隻偶爾管管,借口他需要成長,把能辦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都交給了他。
他每天日子苦哈哈,出門尋歡作樂都整的背德十足。
周源趁着兩人交談,偷摸的溜了。
想到剛周臻說的姜樂柯失憶的事兒,他好奇的很。
思索着要是去看望病人,自己總不能再被拉回去幹活,他向傭人詢問了一下姜樂柯在哪,就順着路線摸了過去。
剛到房間門口,正巧碰到醫生出來。
“什麼情況?”
醫生姓林,知道這位周少爺和周臻的關系不錯,隻思索了一下,就把檢查結果說了。
“檢查除了剛受到的傷,沒有其他外傷,隻等詳細的檢查報告出來,看是否存在内部疾病問題。”
林醫生斟酌了一下,還是繼續道:“病人器質性原因導緻的失憶的可能性很低……我剛和他聊了一下,他對過去的記憶不光不記得,還存在一定程度的虛構。”
“虛構?”
“虛構症也屬于一種記憶障礙,但一般是病人在回憶時,因為記不清某段過去内容,而強迫自己去編造一段記憶。”
林醫生指了指門内:“樂柯少爺目前的情況較為複雜,他在失憶後的虛構出的記憶,就像是周先生之前告訴我的,隻在對于姜家的部分上存在出入。”
“這更可能是精神上和心理上的問題。”
周源啧了一聲,盤算着姜樂柯從小就變态缺愛,好像現在這樣記憶出錯了也不是很奇怪?
送走醫生,他敲了敲房門,然後溜了進去。
喬樂柯剛費了一番功夫,送走醫生,還沒來得及多喘口氣,擡頭就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摸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