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魏錦溪就找上了縣城賣房子的牙子。對方一聽是房子這樣的大生意,當即駕着車和魏錦溪她們進到了魏家村。
牙郎前前後後的圍着宅子轉了兩圈,“房子是好房子,獨門獨戶的青磚大瓦房。就是這裡頭沒有家具啊。”
江乘風當即站出來說道:“喬遷新居,誰家不置辦些新家具,舊的物件留着也沒用的,算不上缺陷。你直接估一估,這所宅子能賣多少錢就行了。”
牙郎笑了兩下不禁在心頭盤算。這房子算是近一片頂不錯的宅子了,正房三間、西廂房三間,東邊三間是廚房連帶着小庫房,還帶個大院子,更重要的是家裡還有一口水井。這個賣相若是能成最起碼有個三十五兩。但對外說可不能這麼說,便道:“依我看,這院子能值個二十五兩。”
魏錦溪一聽就不樂意了,當初他們家蓋這所房子最起碼花了四十多兩,算上幫工錢也有個四十五兩,結果賣就隻能賣二十五?!
江乘風知道牙郎行事的一貫手段,拉着魏錦溪的胳膊去到旁邊,跟她說:“牙郎壓價是常有的事,依我看這房子最起碼值三十,在往上便是三十五也有的。他無非想多要些辛苦費。”
魏錦溪抿了抿唇,走過去跟牙郎道:“三十兩,不能再少了。”牙郎剛想點頭,又聽她說:“我趕時間,最好這兩天就能成。三十兩,我隻要三十兩,至于你能賣出多少,剩下的權當做抽成給你。”
牙郎心中當即一跳,立馬拍着胸脯說道:“那您可瞧好吧。”說着着急忙慌的跑出去了。結果不到下午就找來了買家,看着像是個做小買賣的。當天看了當天便要定,手續一走,往官府一交,這魏家老宅便換了個主人。
加上這三十兩,魏錦溪手上的現銀可就有六十多兩了,這麼多的錢不好随身帶着,幹脆換成銀票,雖然兌出來可能要交幾兩銀子的手續費,但總比帶在身上安全。另外還有幾串銅錢,也換了五錢銀子,随身帶着路上預備着買東西用。
如此一來魏錦溪的包袱可就癟下去不少。她全部的家當變成了一張六十兩的銀票、一張一百兩的欠據、兩張地契、幾錢碎銀,一把鋒利的剪刀。哦,對了還要算上包它們的藍粗布!
賣房後的第二天,魏錦溪和江乘風離開了雲縣到了順州城。守城門的衛士他們認識,連路引也沒查,直接放他們進去了。
“丫頭,我就知道你會來順州。”還是原來的客棧,李鐵山從手下知道魏錦溪來後,便來這裡找她。
魏錦溪拿出雲縣的田地地契道:“鐵山叔,這個您收着。”
李鐵山納悶的問:“這是什麼?”
魏錦溪道:“是魏家村沿河的兩畝田地的地契,年前佃出去了,幹脆就沒賣。地頭上有我爹娘還有哥哥的墳,托您每年去給他們除除草。”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鐵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怎麼聽着跟托孤似的呢,下意識的沒有接。
魏錦溪直截了當的說:“叔,我要走了,去濟州。”
“去濟州?!”李鐵山詫異的大喊,淩厲的眼神從魏錦溪身上掃到了江乘風的身上,“跟他?”
“嗯。”魏錦溪幹脆的點頭。
李鐵山還得再确定一下,“是去要錢啊,還是說去了濟州就不回來了?”
魏錦溪抿了抿唇,還是回答他道:“對,不回了。”。
他就知道!這外來的镖師瞅着人模狗樣,沒想到花花腸子那麼多,拐人一拐一個準!李鐵山咬牙切齒,他還想着給魏錦溪找個有前程的好歸宿呢!
“我說丫頭,你可想好了啊。别聽了别人幾句鬼話就找不着北喽!”
魏錦溪沒忍住笑出了聲,正色道:“叔,你看我像那種被人黃湯一灌就找不着東南西北的人嗎?!”
李鐵山歎了一口氣。到底不是親生的丫頭,瞅着她做了決定就算心裡覺得不靠譜嘴上也頂多勸上兩句,旁的不中聽的多了也不能說。
魏錦溪将地契闆闆正正的雙手呈過去,“叔,這兩畝地就算是我這個幹閨女孝敬您的。我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得來。”
李鐵山這下也沒推辭,接過來揣進了懷裡,“得,丫頭,你要去我也不攔着你。要是在外過得不好,你再回來。隻要我活着一天就在順州迎你一天。至于你家裡人的墳,放心,每年清明重陽我都去給他們掃墓上香。”
“叔,那我先在這裡多謝您了。”魏錦溪福了福身子感激的說道。
李鐵山擺了擺手,指了指江乘風道:“小子,你過來,我有幾句話跟你說。”說罷頭也沒回的走出了客棧。江乘風很快跟着出去。
魏錦溪看着這倆人的背影腦中突然閃了一個激靈,接着心裡就有點錯愕和擔心。這鐵山叔不會以為她要去濟州是江乘風撺掇的吧......
外面李鐵山雙臂抱拳的站着,到底是上過戰場的老人,隻略微闆着臉橫眉冷豎就帶着些許的殺氣。
江乘風挺直了身闆,腳步從容不迫的走過去,站定後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禮,“還請李總旗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