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山的眉頭微微上挑,倒是個有膽子的,沉聲道:“我問你,錦丫頭要去濟州是不是你在她耳邊教唆的?”
江乘風沒有回答,直接默認。
李鐵山面色陰沉接着又問:“我再問你,你們是不是互相私定了終身?!”
這個江乘風可不能應,立馬回答:“不,您誤會了。魏姑娘想去濟州一來是因為想快些拿到銀錢立足,二是因為聽說了濟州的人情風貌,心中向往。她與我并沒有什麼私情。”
聽見他這麼說,李鐵山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這無媒無聘的私奔,說出去不僅是要受人指指點點,便是律法上也不寬容。但若是行義舉救人歸鄉,傳出去外人也高看兩眼。
“我這話放在這,這一路上你給我規矩點,别覺得丫頭背後沒人就敢欺負她。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江乘風又行一禮,擲地有聲的說:“晚輩一定會将魏姑娘平平安安帶到濟州城。”
“镖局的人,一個唾沫一個釘,不然就是砸了招牌名聲,我暫且信你。”李鐵山這才把兩個胳膊放下來,“行了,那你們就準備南下的東西吧。至于路引和丫頭的戶籍憑照我來開。”
這邊魏錦溪在客棧大堂處踮着腳往外面看,但也就能看到江乘風的衣角。她也不能貿然的跑出去打擾,因為李鐵山跟江乘風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是為了她好,她可不能不識數。
但是吧,南下這事到底是她自己的主意,埋怨不到江乘風身上。再說了,他就算有天大的錯,寫下那一百兩的欠據也都一筆勾銷了。
魏錦溪心道,嗯,希望鐵山叔溫和點,别給人家劈頭蓋臉一頓罵。
過了好一會,在魏錦溪殷切期盼的目光中,江乘風終于回來了。魏錦溪繼續往外看,“鐵山叔人呢?”
江乘風道:“他還有事就先走了。”
“哦。”魏錦溪尴尬的笑了下,舔了舔上牙,“那什麼,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叮囑我們南下多加小心,尤其是要把你完完整整的帶到濟州去。”江乘風笑着回答,“另外就是提醒我多準備些東西。”
魏錦溪嗯嗯的點了兩下頭,期期艾艾試探性的問,“那他,沒罵你吧。”
罵到是沒罵,但往那一站也夠唬人的。江乘風含笑,繼續搖了搖頭。
魏錦溪當即長舒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那就好,那就好。”
江乘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還早,不如一起去外面買些路上要用的東西。”
魏錦溪跟着上前走了兩步,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要買的,便說:“水袋之類的你看着買吧,我應該沒什麼要準備的。”
“怎麼沒有。”江乘風提醒她說:“這一路十幾天,換洗的衣裳最起碼要準備兩身。”
哦,那倒是哎。剛剛她想别的,腦瓜子還沒轉過來呢。
江乘風道:“走吧,去買幾身成衣。我這十五兩銀子,夠咱們來回跑兩趟的了。”
到了傍晚,行頭之類已經置辦齊全,除了衣裳之外還買了明天路上吃的點心。魏錦溪不禁在心中腹诽,這買東西的架勢跟過年似的。
到了第二天清晨,雇的驢車已經到了客棧。李鐵山也早早過來送來了帶有官府印章的路引以及魏錦溪要遷出去的戶籍憑據。
“丫頭,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千萬警醒着點。”李鐵山沉聲說道。
魏錦溪坐在篷車上沖他晃了晃手,“叔,不必送,你放心,我在外面一定會過的好的!”
驢車吱吱呀呀的出了順州的城門,往通州而去,沒過多久順州的城牆就看不見了。
江乘風看魏錦溪一直看向後面,以為她這是離開故土心中難受,便道:“不用擔心,說不準以後還會再來。”
魏錦溪轉過頭看着他,臉上一點憂愁的樣子都沒有,看着反而有些興緻沖沖“剛剛風有點大,你說什麼?”
江乘風低頭一笑,緩緩開口:“......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