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江乘風便駕着小船進了德州内城,在門衛的指引下到了府衙,說明了事情緣由後自有捕快将這三個人押進牢房。府衙的師爺讓他們先去附近的客棧湊合一宿,等到了第二日案件會由知州親自審問。江乘風和魏錦溪便在宵禁前的最後一刻進了客棧,要了兩間房。
客房内,魏錦溪倒還有話問他,“你怎麼知道船上那倆不是好人的?”當時她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江乘風緩緩說道:“其實一開始我也并未覺察到不對,隻是略微提防。”
“那後來呢?”魏錦溪繼續問道。
江乘風沉聲回答:“後來同他們寒暄時起了疑心。他們上來就說我們是兄妹,這就有些不大尋常。”
魏錦溪抿了抿唇,疑惑的說道:“也不是所有人見了我們都覺得我們是夫妻吧。”
“其實最讓我起疑的一點是,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要做的客船明天早上才出發呢?”江乘風又說:“碼頭上來來往往的客船可不少。”
這倒也是啊。魏錦溪經他這麼一說也覺出不對勁來,但當時她糊塗着,沒想太多。
“後來經過脂粉巷、茶巷。他們言語殷切,我就更加懷疑他們别有用心。”江乘風道。
魏錦溪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讓我喝他們送過來的熱水。那水裡是不是放了東西?”
江乘風點頭,“能撒迷香,怕是水裡也放了迷藥。”
魏錦溪頓時覺得心有餘悸。幸虧剛剛被江乘風攔住了沒有喝,不然被迷暈了也不知道會被賣到哪裡。咬牙切齒的怒罵他們道:“這群該挨千刀的,一定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勾當!”隻是沒想到遇上了他們兩個硬茬!
“我想他們在脂粉巷或是什麼茶巷裡也有同夥。”江乘風沉聲說道:“德州的知州素有名聲,這又是個關乎功績的大案,想必會秉公辦理。”
魏錦溪點了點頭,“那就好。”說罷摸了摸臉,從到客棧到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臉上越來越熱,她都快看不清人了。這麼想着,幹脆站起身來想去水盆旁邊洗一洗,結果剛起身腿就軟了,人倒了不說連帶着剛剛坐着的還有旁邊立着的圓凳噼裡啪啦的歪了下去。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江乘風趕忙從旁邊跑過來,半跪着将把人扶起來,卻看到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魏錦溪的臉已經燒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十分滾燙。
魏錦溪隻覺得江乘風放在臉上的手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不自覺的蹭了蹭。
江乘風手指頓時僵硬,縮了回去。他本以為魏錦溪是被風吹着起了燒,現在卻有一點别的猜想。“你,感覺怎麼樣?”
魏錦溪現在已經全然迷糊了,剛剛在外面吹着冷風還不覺得什麼,但現在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熱氣,騰騰的把人的腦子吹成漿糊。
江乘風蹙着眉頭焦急的将人抱到床上,又拿來濕帕子覆在她的臉上。
濕淋淋的帕子落在額頭,魏錦溪不禁打了個寒顫,但隻一會的功夫帕子就被滾燙的鼻息染熱。魏錦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火焰,低聲道:“熱,我好熱。”說着就要解自己的衣裳。
江乘風眼疾手快的拿來被子将人裹住。魏錦溪本就覺得熱,這下更如火焰添柴,熱燙難耐,迷蒙着雙眼低聲道:“江乘風,我熱,我好熱。”
“迷藥裡面怕是含了媚藥。你,忍一忍,忍過去就好了。”江乘風扭過臉不敢看她。
魏錦溪咬了咬唇,直直的往他身上撞,抵在他的脖頸間,輕吟道:“松開我好不好,不然我真的要熱死了。”說罷還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脖子。
滾燙的鼻息簡直讓人忍不住戰栗。江乘風整個人都僵了。可這樣也不是辦法,他下了床,直接将水盆端了過來。
魏錦溪沒了桎梏,立馬折騰起來,被子扭捏着被她從身上踢走,接着便是撕扯上衣的領子。隻是這樣還是覺得好熱,那股熱意帶着酥麻從皮下竄過,簡直像春雨下的雷電。但下一秒,空中下起了雨,打在臉上、身上,山火半滅。
是江乘風,直接将一盆冷水倒了下去。
衣裳、被子全都被浸濕,寒涼近身,熱意倒退。
江乘風繼續用濕哒哒的被子将魏錦溪包裹起來,低聲道:“這樣有沒有好一點?”低頭下去,便見睫毛上水滴滑落,順着白裡透紅的臉龐滑落下去,沿着鎖骨進到最裡。如夙條入水,泛起陣陣漣漪。
江乘風的心中地起驚雷。
魏錦溪身上熱意才歇又卷土重來,在冷熱交替之下,忍不住低聲呻吟,掙紮了半響掙紮不開,良久後垂下頭去,輕聲啜泣。
江乘風聽着心中實在難捱,下颌抵在她的頭頂,将手放在她的發間輕柔安撫,濕漉漉的觸感仿若内心映照,低聲道:“不要怕,我在這。”
第二日日上三竿,魏錦溪從客房内醒了過來,身上像被車輪碾過似的,又酸又痛。直起身,醒了神,發現所處的地方好像并不在自己房裡,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發生的事情,面上突然間變得暗色潮紅。
枕頭、被子,幹燥清爽,就連自己身上的衣裳也不是昨天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