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錦溪半蹲在樹後,将柯飛的動作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自打經過德州賊船那件事後,她看見粉末狀的東西心裡就犯怵,生動演繹了什麼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且剛剛柯飛的動作實在是鬼鬼祟祟,她下意識得覺得他不是好人。
魏錦溪蹑手蹑腳的後退了幾步,抱着手裡的柴火往馬車那邊跑。她不放心,必須要把看到的事情告訴江乘風!
“江乘風!”很快,魏錦溪跑出了樹林,此刻江乘風已經将火堆點了起來。她喘了兩口氣,剛要說話,便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江乘風看向她的身後,說了句:“柯镖頭回來了?”
魏錦溪詫異的回過頭去,到嘴邊的話急忙咽了下去,結果被口水嗆到咳個不停。好不容易止了咳,臉卻被憋的通紅。
江乘風問:“你剛剛想說什麼?”
魏錦溪自然不能當着柯飛的面說實話,将懷裡的枯樹枝放到火堆旁,尴尬的笑了下:“沒什麼,我就是想跟你顯擺一下收集了很多木柴。”
江乘風聞言笑了笑,輕聲道:“是撿了很多。”
這時柯飛搭好了支架,将水壺吊在火堆上,笑着說道:“等水開了就能喝了。黃夫人給帶的食物都涼了,有熱水更好下咽。”
這話要是一般人聽了肯定會覺得他妥帖。但在魏錦溪眼裡這就純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她不禁心裡焦急,這怎麼才能跟江乘風說呢?
過了一會,魏錦溪突然站了起來,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沉聲說道:“地上又髒又涼,我去馬車上眯一會。”說罷向後面馬車上走去,到了馬車跟前突然回過頭來,沖江乘風一笑,“江乘風,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江乘風有些疑惑但還是跟來過來。
到了馬車上,魏錦溪突然變了臉色,小聲道:“我跟你說,那個柯飛不安好心,剛剛我看見......”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馬車外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魏錦溪咬了咬牙,貓着腰站了起來直接坐到了江乘風的腿上,有樣學樣嗲聲嗲氣的抱怨:“你都不知道,剛剛我去撿柴火,手都被磨疼了。”
見江乘風愣神,在他的肋間狠狠地掐了一下。
“大少爺,水燒好了。”外面傳來柯飛的聲音。
江乘風這才緩過神來,沉聲道:“好,我知道了。”他知道魏錦溪這麼做肯定有道理,裝模作樣的演戲道:“手有沒有受傷,來,我瞧瞧。”
柯飛在馬車外面将兩個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心想這江家的大少爺和那個村姑果然有貓膩。不過他倒底小心,驟然的将遮擋視線的簾子掀了一角,餘光中果然看到兩個人正衣衫不整的抱在一塊,心中嗤笑不已。呵,還真是對野鴛鴦。
魏錦溪哎呀的叫了一聲,接着怒氣沖沖的說:“不知道裡面有人嗎?怎麼還掀簾子呢?!”話雖是這般說,心裡卻非常慶幸自己做戲做全套,沒露出什麼馬腳。
柯飛趕忙将車簾合上,從簾下将水壺送了進去,“抱歉,實在是打擾了。水好了,請您兩位先用。”
江乘風此時也覺出不對勁來,按道理柯飛應該不會這般無禮才對,便沉聲道:“知道了,放那吧,我們一會就喝。沒别的事的話,柯镖頭先去火堆旁守着吧,别叫篝火熄了。”
“哎。”柯飛答應着,頓了頓又說:“晚間馬車上冷,還是在火堆旁歇息比較好。”
魏錦溪聽着腳步聲慢慢遠了,才從江乘風的腿上下來,湊在他耳邊道:“他沒安好心!”
江乘風便也低聲問:“怎麼?”
魏錦溪指着放在車闆上的水壺,咬牙切齒道:“剛剛我去撿柴火,正看到他在溪邊打水。他從懷裡不知道拿的什麼,撒了許多粉末進去。”
粉末?
江乘風想了下說道:“也許是明礬呢?野外的水不能直接引用,一般會撒入些許的明礬淨水。”
是這樣嗎?魏錦溪咬了咬唇瓣,但還是說:“但我還是不放心,就是覺得他不像好人。這壺水還是不要喝了。”
那倒也是,總歸是小心無大錯。江乘風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魏錦溪看他好似沒放在心上,不由得急了,“你别忘了之前那個暗算你的镖師!”叫什麼來着,對叫田術。“那也是你們镖局的,但對你下毒手也是他。可見你們镖局也不是鐵闆一塊,不能不多留個心眼。”
提起田術,江乘風的眼眸頓時一沉,心裡三分的警惕也變成了七分。魏錦溪的話說的确實沒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田術為什麼要殺他。“既然如此,不如試探一下吧。”
魏錦溪疑惑的看過去,怎麼試探?
江乘風起身,将那壺水拿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