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巧玲聽說過,池魚父母都是警察,所以她很會打架。
“哈。”池魚無語冷笑,繼而表情生動地翻了個白眼,一字一句極具壓迫感,“你,管,我?”
“我隻說一次。”池魚低頭,逼近霍巧玲,“别欺負餘添添。”
“啪。”
說完,池魚又毫不講理地扇了霍巧玲一巴掌。
霍巧玲憤憤地瞪着池魚:“你!”
被瞪的人隻是滿不在乎地拍了拍手,像是要拍掉手上的灰塵:“好事成雙嘛~”
隻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霍巧玲渾身僵硬,池魚笑着在霍巧玲的視線裡湊到她耳邊,音調詭異且低而輕。
“千萬記得我剛剛說的話。”
隻一瞬間,她又站直身子,像是沒事發生一樣笑着拍了拍霍巧玲的肩膀,而後冷下臉,面無表情目光冷漠如冰。
“現在你可以走了。”
這才是池魚,高傲驕矜的小公主。
傳聞中後台極強,又陰晴不定,不按常理出牌,是和大少爺一樣屬于俞禮的頭部危險人物。
哪怕恨的咬牙切齒,霍巧玲這次也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雖然霍家在圈子裡地位不算低,但還是和某些人是沒法比的。
至少和池魚身後的那個人的背景比,現在還不能比,甚至可以說沒法比。
不過,霍巧玲想起剛剛餘添添臨走前附身在她耳邊的那句
——“希望你不會後悔。”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一切都在餘添添的預料中。
餘添添她早就知道大少爺在她後面,也知道他會伸手幫她。
這次,是她失算了。
*
餘添添一睜開眼,就看到俞禮傳聞中的危險人物,正穿着高貴的黑天鵝芭蕾裙,坐在窗邊的病床上。
隔簾被池魚完全拉開,明亮耀眼的光打在她身上散落在室内,一派悠閑輕松的姿态不像是等人,似乎隻是單純地看看窗外的風景。
餘添添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池魚聽到動靜轉過視線看向餘添添,語氣熟稔:“你醒了啊。”
餘添添發現池魚很喜歡用肯定的語氣反問。
“嗯。”餘添添坐直身子,看向坐在窗台抱着雙膝的少女,溫聲開嗓,“謝謝。”
“你很奇怪。”池魚難得耐心解釋,“你知道不是我送你去的醫務室,卻還是跟我道謝。”
餘添添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輕輕抿唇,謹慎回答:“因為感覺你在這等了很久了。”
得到這個答案,池魚愣了一下,繼而燦爛一笑:“原來你很怕欠别人人情啊,不過放心,我沒等很久,我也才剛來。”
池魚說話很直接,所以沒必要再繞圈子,餘添添直接坦蕩承認。
“是的,我怕欠别人人情。”
池魚很是好奇:“那你打算怎麼還大少爺的人情?”
“……”
“不知道?”池魚側身看向餘添添,“讓我想想昂。”
“林能說大少爺破例幫了你兩次,要是被景叔叔或者是葉群哥知道的話,他肯定又要被罰,所以如果是道謝的話未免也太沒誠意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池魚很是好奇地問了餘添添這個問題,不久前她也用了同樣的問題問了另一位當事人。
那時少年正安靜專注地為餘添添掖好被子,而後才站直身子,看向池魚的目光輕而淡,音調不穩。
“你說什麼?”
心中隐隐有了猜測,池魚抱臂與他對視,視線止不住地落在少年耳邊的藍寶石,耐心重複。
“我問你,打算怎麼辦?”
“她會有一個沒有校園暴力的校園生活。”景則神色淡然地用手背擦去眼角的血迹,“她會如願以償。”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會給她。
池魚有些想笑,她突然懂得那個人的感受了。
這個曾和很久之前的她一樣,一天說不了幾個字的少年,此時在慢慢地認真回答每個問題。
他在越來越好。
池魚怅然地想着,原來看着一個畫地為牢的人,慢慢走出自己的世界是這樣的感受。
“那你去做吧。”
或許是同病相憐,池魚對大少爺脾氣總是很好。
小肚雞腸的林能,曾多次吐槽過她對大少爺的特殊。
池魚唇角含笑,看着大少爺的眼睛,吐字緩慢刻意放慢語速,耐心地重複一遍。
“既然你都做好決定了,那你就去做吧。”
什麼都不要顧忌,要跟随自己的心,抛棄一切枷鎖去自由地追逐着自己想要的未來。
哪怕自己清楚地知道,所有一切其實隻是一個陷阱。
但還是控制不住心甘情願地咬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