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不會讓她不适的溫度。
可能是因為還沒徹底從回憶中回過神,餘添添有些失神地望着男人精緻完美的側臉。
他一直都是記憶裡那樣貴氣、清冷、完美無瑕。
是天上冷月,是枝頭白雪,是永恒不化的寒冰。
抛開罪孽感和仇恨,其實這麼多年來餘添添心裡一直很空,覺得自己像個盛滿仇恨罪孽無法被超度,隻能被強制懲罰留在人間的鬼魂。
人不人鬼不鬼,無法幸福無法自由。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最初的害怕失去讨厭失去,變成了現在的麻木和清醒。
就好像世界上再也沒有能讓她和産生其他情緒。
但她現在迫切地想抓住什麼。
什麼都可以,隻要能永遠地被她抓在手裡。
在車子開出的前一秒,鬼使神差地,餘添添偏頭看向他,男人側臉優越精緻,清冷矜貴,身上永遠淡然永遠情緒寡淡。
“你會一直站在我這邊嗎?”
景則語氣堅定:“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好。
他說她就信。
那她就沒什麼可猶豫了。
“我想吻你。”
似乎是沒想到餘添添會突然放出這一句膽大包天的話,景則一雙冷眸微微放大,緊緊地攥緊方向盤。
扭頭求證地看向她時,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着,身子因她的話緊張地繃緊。
餘添添甚至能從他冷靜驚訝的外表下,看到他那顆瘋狂跳動的心髒。
沒給他反應和拒絕的機會,餘添添抓住他的手臂。
緊接着,靜谧的車内響起了窸窣的衣物摩擦,和解開安全帶的聲音。
餘添添用受傷的那隻手拽住他的領口,在他輕淡通透的視線下閉上眼,重重地吻了上去。
并不是一觸即分,更多的是餘添添通過這個吻在發洩。
兩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動作很生疏,你來我往的試探,牙齒難免會碰到。
唇齒輕咬的感覺對景則來說并不算痛,反而是能讓人呼吸變沉重的癢,直達心底的酥麻。
男人的本能讓他主導,但是景則睜開眼垂下眼簾,看到她那隻受傷的手。
他害怕碰疼她。
他的睫毛很長,接吻時會時不時掃過餘添添的眼窩,很輕很癢,整個身子都變得輕飄飄的。
在察覺到他睜眼後,餘添添也睜開了眼,兩人清醒地在欲望裡沉淪。
餘添添将手換了個位置,搭在他脖頸上,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撫摸着,他接吻時遷為就她低下的頭。
不知為何,在兩人唇齒交融時,餘添添突然想起論壇那句傳遍俞禮的話。
【有人生來就是牛馬,但有人生來就在羅馬。像大少爺這樣的上帝寵兒,可能這輩子都不需要低頭妥協。】
下面有一個人回複:【誰說的,我知道一個就算他是大少爺,他也絕對會低頭的可能。】
因為大少爺在俞禮一向是個熱門話題,底下立馬有一堆人好奇地追問那人是什麼。
不知是不是在吊胃口,過了很久那人才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接吻啊,大少爺接吻肯定要低頭。】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是因為接吻的緣故,餘添添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軟。
她和景則的衣服本就是濕的緊貼着皮膚,兩人幾乎是肌膚相貼,男性滾燙的體溫把餘添添燙的快要融化。
餘添添被吻的混混沌沌,大腦罕見地遲鈍了起來。
現在她什麼都想不了,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溫度。
車子不知什麼時候被熄滅了,餘添添被吻的差點要窒息,推開他時,她隐隐在他眼裡看到了隐秘無法再被克制的欲望和貪戀。
他一向清冷克制,在經過兩人毫無章法的接吻後,清冷不複,眼尾那顆淚痣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距離太近,餘添添也是突然發現,景則其實有兩顆淚痣,眼尾一顆比較重,相較之下眼睑下方那顆就極為小而淺淡且不起眼。
可他卻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四目相對許久,餘添添推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輕聲對他開口:“回去吧。”
“好。”
兩人的聲音都格外的輕和澀,回過神來餘添添隻覺剛剛自己像是被鬼上了身,又或許是她日日盯着大少爺這張臉,早就對他心懷不軌。
總之,她剛剛竟然在和他接吻時,覺得如果世界末日在這一秒降臨就好了,她不需要再顧及各種事情。
再也沒什麼可以把他們分開。
“記住你的話,不要背叛我。”
餘添添似乎是想警告他,但她現在的聲音對他來說比沒有什麼威脅力。
更何況他知道,她是對充滿不确定因素未來的不安。
“不會。”他唇色靡豔水潤,眸中終于有了點笑意,“永遠不會。”
因為,他會永遠愛她。
不是喜歡,是愛,比喜歡多很多的愛。
任何情話前添了永遠,信任度都會大打折扣。
但是如果是從景則他嘴裡說出來的,餘添添覺得,永遠或許會真的是永遠。
至少,她會有可能相信他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