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害得我們安安,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她是罪人。
他們都這樣認為。
每次看書餘添添的時候,許諾都會極力克制他的仇恨,帶上一張溫和的假面。
但是每次他對餘添添笑着的時候,就是他最想報複餘添添的時候。
“你真該死啊。”
一次餘添添成功被催眠,寂靜的診室,隻剩下了女人急促的呼吸聲。
許諾垂下眼眸,望着躺椅上額頭沁着細密汗珠的罪人。
像是感覺到疑惑,又像是迷茫,許諾語氣平淡地問無法回答他問題的女人。
“你為什麼不去死呢?”
其實他不該恨她的,身為她的心理醫生,他十分清楚餘添添的痛苦和麻木。
可他每每看着餘添添自由站在陽光下,他都會想起他那個膽小乖巧的妹妹。
他的妹妹不該就這樣被傷害。
但他沒想到,被困在噩夢中的女人,會在似夢非夢的幻境中,輕輕回答他。
“還沒到時間。”
她會死的。
隻是,還沒到時間。
*
因為許諾的話,霍巧玲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很安靜,或者說
——是害怕。
她很害怕許諾說的是真的。
等她回到霍家時已經很晚了,似乎所有人都已經入睡。
霍巧玲不自覺地松了口氣,但下一秒看清沙發上的人時,她腳步一頓。
聽到腳步聲靠近,霍崇義緩緩扭頭,看到霍巧玲時臉色一瞬間沉了下去。
“你又出去了?你還嫌最近惹的麻煩不夠嗎?”
霍巧玲嘴巴動了動,一路上她想過很多質問的場面,甚至想過事實真的如許諾所說。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當真正面對揭曉真相時,看着男人那雙冷漠的眼睛,她竟然怕了。
她很怕失去霍崇義。
可能是因為沒有他就沒有她,也可能是因為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為她收拾爛攤子。還可能是因為,她真的把他當做了爸爸。
霍崇義對她此時的沉默和乖順很是憤怒,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了他當初的選擇。
他就不該選擇她,而是選擇真正的霍巧玲。
努力平息怒火,霍崇義語氣平靜地質問霍巧玲:“你知道因為你我最近幾天過得有多難嗎?”
霍巧玲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隻試圖像以前一樣,低低小心翼翼地開口叫男人:“爸……”
以前每次她這樣叫男人,男人都會寬恕她。
可這一次,男人沒有。
霍崇義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子,冷漠地丢下一句話:
“在大少爺平息怒火之前,以及這件事徹底過去之前,你就不要再出去了。”
聽到霍崇義這話,霍巧玲心髒狠狠地沉了下去。
她爸爸要限制她!
“可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霍巧玲想到她讓聶雙雙給餘添添的邀請函,咬牙鼓起勇氣試圖改變男人的決定,“我的邀請函都發出去了……”
“生日?你還有臉過生日!”霍崇義冷笑一聲,改變了離開的想法,轉過身子看着她,“你過了十多年好日子你就忘了你是誰了嗎?”
“我真後悔選擇你。”
一句話砸得霍巧玲渾身僵硬臉色蒼白地癱坐在地上。
她的爸爸也後悔了。
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站在她這邊了。
霍崇義不願再和她浪費時間,提醒她:“你别忘了,要是沒有我,你現在隻能是你最讨厭的爬蟲。”
“你要乖乖聽話,要不然我随時可以送你回去。”
“等過幾天和我一起去參加大少爺的婚禮,然後去向餘添添賠禮道歉。”
被留在原地的霍巧玲神情狠厲地低下頭,目光冰冷,心底卻極度不平。
大少爺大少爺,又是大少爺。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和餘添添一樣令人讨厭。
因為一直欺負餘添添的緣故,霍巧玲比誰都清楚大少爺的真實面目。
甚至某方面來說,她比餘添添還要了解大少爺。
如果說在餘添添面前,大少爺一直在做一個深情溫柔的好愛人。
那在她面前的大少爺,就是撕開所謂完美無私假面徹徹底底的瘋子。
一個冷血無情卻又滿腦子隻有餘添添的瘋子
他永遠永遠地站在餘添添那邊,依舊和少年時一樣誓死保護餘添添的一切利益。
隻要有人試圖傷害餘添添,就會得到他瘋狂毫不留情的報複。
她就曾被他盯上過。
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