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氣頭上的霍巧玲不知道,她剛剛在大劇院的行為已經被沖上了熱搜。
沒人知道這個話劇是薛家跨行投資,當時薛家宣傳了很久,是一部由《賣火柴的小女孩》改編的慈善宣傳片,主要是為了讓廣大群體關注留守兒童。
但是網上人人都知道當時官宣的人是餘添添,現在這個事件一爆發,一時間把霍巧玲沖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的家世再好,她再有錢,她不該為自己的工作負責嗎?】
【明明自己能力不夠,為什麼還要搶别人的通告,這不是第一次她搶餘添添的通告了吧?她不是模特嗎?】
【大小姐不需要負責,她當初校園暴力導緻很多女孩子退學,最後什麼責任都不需要承擔,她的前途依舊光明,依舊有人願意為她買單。】
【樓上的說的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而且她高中時還殺人了,那個女孩還是餘添添妹妹。】
霍巧玲踹開門的時候,許諾正好将這句話打完,聽到動靜他眼皮也沒擡,淡定從容地将屏幕關上。
霍巧玲将藥瓶狠狠砸在他臉上:“這個藥到底是什麼藥?”
“治病的藥。”
藥瓶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停在了他腳邊。
許諾将手機丢在一旁的茶幾上,慢慢站起來,譏諷一笑。
“專門治一些無可救藥的爛人。”
霍巧玲簡直要被他氣笑:“你什麼意思?你……”
“六年前。”
許諾冷冷打斷她:“是你将餘添添妹妹推下樓,然後,你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将唯一一個人證推下樓梯。”
“啊,我想起來了,你有什麼證據嗎?”霍巧玲輕輕嗤笑,“再說你跟那個肥豬是什麼關系?你喜歡她那種類型?”
她說起趙思安時的輕蔑和厭惡,讓許諾徹底冷下臉。
“她是我妹妹。”
霍巧玲不太懂他的想法,隻覺很可笑:“所以,你辛辛苦苦考上大學成為我的心理醫生就是為了給自己妹妹報仇,賣給我假藥?”
“你沒那麼重要,而且這不是假藥。”
将腳邊的藥瓶撿起,藥瓶上的英文在月光下很是清晰。
許諾輕輕一抛,又穩穩接住,擰開瓶倒出幾顆,看清藥的樣子許諾微微一驚。
這并不是他為霍巧玲準備的藥。
壓下驚訝,許諾攥緊藥品,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如果是來質問出門左拐,畢竟就像我沒證據證明你是兇手一樣,你也沒證據證明我的罪行。”
“而且如果追究藥的話,你該追究的不是我。”
“你什麼意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許諾替那個人說出她的目的。
他知道了餘添添已經知道他在做什麼,并且她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時間把他當成刀刺向了霍巧玲。
屋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話聯想到什麼,霍巧玲突然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整個空間都沉寂了下去。
望着霍巧玲臉上罕見的失神,許諾胸腔傳來一種疼鈍的快意。
“還有,你可能不知道,你敬愛的父親,為了利益交換,他縱容了我對你做的一切行為。”
許諾的話,讓霍巧玲隐隐窺探到,玫瑰豔麗花瓣下被蟲蟻啃食的腐爛一面。
“我不信你。”霍巧玲咬牙踉跄了一步,但依舊下巴微擡維持着高傲的姿态。
“不信嗎?”許諾微垂眉眼,打啞謎一樣開口,“快了,很快你就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了。”
什麼事實?
掌心幾乎要被掐出血,霍巧玲看着許諾怨恨和憐憫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作為她的心理醫生,許諾太過了解她的想法。
霍巧玲最厭惡最怕的就是别人的憐憫。
月色透過微合攏的窗簾落下,他看了眼牆壁上的挂鐘,指針已經快指到十二點。
像是審判一樣,許諾殘忍地說出那個事實:“你父親并不愛你這個事實。”
他這句話說的緩慢輕柔,直到整點的鐘聲響起,他輕輕笑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距離你生日的最後這幾天。”
隻要是人,就都會有弱點。
霍巧玲的弱點太明顯,情緒極端化,其實沒必要給她用藥,隻要稍稍用點手段就能讓她崩潰。
但是,有來有往。
她害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她解脫,當然要從她最在意的地方摧毀了。
這方面上,餘添添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
許諾曾經催眠過餘添添,但是因為餘添添的防備界限太高,所以他廢了好大一通功夫,才催眠成功。
當初要不是被霍巧玲發現他妹妹想要給餘添添傳消息,又怎麼可能會被推下樓梯。
作為懲罰,他催眠了餘添添,讓餘添添袒露出自己的噩夢。
在她皺緊眉頭,情緒波動不定的時候,許諾想起了當初她也是這樣,一臉痛苦自責地站着任由趙父趙母推攘。
在他們一句句歇斯底裡的诘問中,她彎着腰沉默地承受着他們的怒火。
“餘添添,你為什麼不去死?”
他們都希望她死。
他也是這樣。
所以他在每一次她來時,都會在她的水杯裡加了大量安眠藥。
尤其是在他知道餘添添MV拍攝要下海的消息後。
他的安眠藥加的更多了。
他曾看過他的養母瞪大眼睛,雙眼通紅地抓着餘添添的肩膀,恨不得把她拆之入腹以報愛女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