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悅你,若是你也喜歡我,我們便可以一起生活,一同吃飯睡覺,一起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願意陪着。”蕭千落跟他解釋道。
廢話!他當然知道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可、可為什麼會喜歡他?為什麼是他?
他這樣想了,也這樣問了。
“這種事情怎能說得清緣由。”蕭千落低下頭無奈笑道,“可能是見到你的第一眼,也可能是後來一同經曆的種種,總之,隻要是看不到你的地方,我便不由胡猜亂想,神思不屬。”
所以,今日才大着膽子說了出來。
孟雲知腦子裡一團亂麻,心裡如同嘈雜鼓點那般咚咚亂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他灑脫不羁活了這麼些年,還是頭一回像這般手足無措。
他想像拒絕二師兄一樣幹脆利落地拒絕他,又實在開不了口,他們是不一樣的。
孟雲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心裡對比了一下這兩件事情,他對二師兄隻有親情,無法想象自己和他親吻,上床,但眼前這個人呢?
眼前這個人身高腿長,相貌英俊,神秘多金,如果是意外之下風流一夜,也不是不行,但二人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又有别的牽絆,不可能存在睡一覺就跑的情景,特别是已經懷疑,這人還可能與朝廷有關系。
至于上京城他那位名義上的夫君,愛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自己就養了那麼多美人,還管得了别人麼?再說,他又不是真老婆,沒必要為他守身。
蕭千落雙目含情,一臉期待。
月色被亭檐遮住了,孟雲知看不分明,但他能感覺出來,對面之人懷着一腔溫情愛意,正等着他回應。
“我、我再想想吧!”他仍是有些慌亂。
看起來适合睡的人并不代表真的就可以睡,而且睡一覺和交往,和一輩子在一起這三件事,又有很大的區别,非常非常大。
“嗯,行。”蕭千落仍是笑意溫柔,他本就沒指望孟雲知能一口答應,他隻是想說出來,想邁出這一步,讓自己在他心裡先占個位置。
“可能要想很久。”孟雲知遲疑道,“你确定要等嗎?”
蕭千落點着頭:“要的,多久都沒有關系。”
他又不是嬌軟可人的小姑娘,面對一個大男人的突然表白,孟雲知沒有翻臉罵人,沒有一口回絕,已經讓他心裡多了一絲慶幸。
“好,那回去嗎?”孟雲知問他道。
“回吧,回去早些休息,明日還有許多事情。”
你也知道事情多啊?要不是這一出,他早就休息了,孟雲知在心裡吐槽着,同他一道出了亭子。
二人沿着石磚道慢慢往回走着,枝梢搖曳,道旁的柳葉間不時灑露出點點月光,雖然沒有确定關系,但表白之後,在此情此景下,竟也生出幾分旖旎和暧昧來。
蕭千落想開口同他說兩句什麼,又怕打破這難得的靜谧,隻好悄悄忍住了。
可這世間之事總是事與願違,兩人剛拐過一條長廊,突然間,一道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雲閣主!真是巧啊,今晚二人又出來卿卿我我?”
卿卿我我?又?
蕭千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錢瑞正站在廊檐下看着他們,待看清兩人面相後,連忙作勢捂住嘴,眼帶笑意道了歉:“真是對不住,剛剛沒看清楚,原來今晚換了一個人,雲閣主當真風流多情。”
孟雲知:“……”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血口噴人啊王八蛋!
“錢二公子,若是我說,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樣子,你相信嗎?”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雲閣主非要不才打破這個說法,那便打破呗!不才信了便是。”錢瑞翹着手指,仍是跟中邪了一般扭捏作态。
孟雲知懶得跟他糾纏,微一颔首道:“明日事情繁多,我二人就先回去了,錢二公子自便。”
“好,二位慢走。”
錢瑞低下頭,待那二人走遠之後,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眼裡閃着不明的光。
“呸!管你是真情假意,還是露水鴛鴦,若壞了主上的好事,老子提前送你們上西天!”
他喉嚨一緊,嗬嗬笑了兩聲,聽起來十分滲人,不斷咕哝着,“快了,快了,快了。”
走出了好一段路,遠離那個神經病後,孟雲知忐忑問道:“江兄,若是我說,事情并非他所——”
“我信你。”蕭千落打斷他道,“在這山莊裡所有人中,我隻信你。”
之前每次牽扯到孟雲知的事,他都是胡亂猜疑,暗自揣測,從未親口問上一句,以至于鬧出不少誤會和笑話,自尋煩惱,今後不會再這樣了。
“呃——”孟雲知頓了一下,這種被人不問緣由全然信賴的感覺,還挺奇妙。
“多謝。”他歎了口氣,又有些發愁,“由這樣的瘋子來操持這次英雄會,也不知靠不靠譜。”
武林盟主據說正在極北雪山閉關修煉,今年沒有過來,明天的會場由三位門派長老和他大師兄暫代主持。
“都是正道人士,該不會出什麼大的差池。”
蕭千落雖如此說,神情卻并沒有多放松,“明日你不上台比試,顧掌門還要于高台主持,可能顧及不了太多,你盡量離我近些罷。”
“行!那在下的安危就多仰仗江兄了。”孟雲知笑道。
說完又想起這人剛剛告白過,他這麼回是不是顯得太随意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