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來到死者被發現的地點,簡觀星的心髒猛地一緊,他終于明白了璩潛臉色蒼白的原因。
死者的身體被殘忍地套在一座泥塑神像中,仿佛成了神像的一部分。
鐵絲穿過死者的四肢,将其牢牢固定在神像内部,形成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囚籠。
要想将死者從泥塑神像中取出,勢必會對神像和死者的身體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壞,這無疑給後續的調查帶來了巨大的難度。
泥塑神像沉重而堅固,簡觀星和另外兩名技術人員在拍照取證時,必須小心翼翼,以免破壞線索。
取證工作在每一次快門的咔嚓聲中記錄下案件細節,随着最後一張照片的拍攝完成,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簡科,璩隊說這是分局過來協助我們調查的梁暢,梁法醫。"領着梁暢進來的警員給他們介紹道。
簡觀星和梁暢曾在省裡法醫集會上見過,也算是認識。
“辛苦走一趟。”簡觀星和他打着招呼。
梁暢笑道:“應該的,你們璩隊說了,我過來幫忙走的給我拿兩條好煙。”
簡觀星一下就笑了:“他櫃子裡好煙多,别跟他客氣。”
梁暢餘光瞥見簡觀星身後的神像,頓時覺得太陽穴跳了兩下:“看來是得跟他多拿兩條煙。”
……
元戎的委托人在會議室裡聊着案件情況,委托人臉上有傷,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元律師,現在這個情況還能不能有操作空間?”
聽到對方的話,正在翻看資料的元戎手頓了一下,随即擡起頭。
“首先,我們需要确認拖欠農民工工資的具體金額。”元戎的聲音打斷了委托人的猶豫,“拖欠的款項是否僅包括勞務報酬,還是包含了其他費用?”
委托人的表情更加微妙,他似乎在權衡着什麼。
“我是你的律師,如果有任何情況,我必須清楚事件全過程,才能幫你。”元戎點的很直接。
委托人最終開口:“一千三百多萬。這筆錢包括了承包商先墊付的一些購買材料的錢款。”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
“這一千三百萬,是你根據市場價清算出來的金額,還是承包商給出的明細清單上的報價?”他追問道,手中的筆在記錄本上飛快地舞動。
委托人語調微揚,帶着一絲憤怒:“是我們公司的人算的,按照他們給的報價,我們要給他們一千八百萬,中間憑空多出了五百萬的價格,所以我才懷疑他們在其中動了手腳,就是想要勒索我。”
“有了懷疑後,我們公司的員工去市場調研過後,詢價得回了清單。”說着,委托人又拿出了另一個文件袋,“這個是他們那邊給我們的單據,另外工地剩下的廢棄建築材料我們也送去做了檢測,包工頭和材料商以次充好,拿低價材料虛報高價。”
元戎接過委托人遞來的清單明細,一條條數據看得仔細,也讓委托人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
“從他們給出的單據完整程度,并不符合敲詐勒索。”元戎回道。
委托人急了,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絕望:“元律師,那我就要這樣白出這五百萬嗎?”
“但如果确定承包商确實存在價格欺詐行為,我們可以根據合同,追究他們的相關責任,并要求他們糾正錯誤,追回多付的款項。”
“農民工勞務報酬方面,你們這邊是否有疑問?”元戎問道。
委托人搖頭:“工資方面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材料報價。”
“擺明了是他們虛報價格,元律哪怕這五百萬我非出不可,我甯願是給工人們的過節費,也不想平白無故受着窩囊氣,他們上門要錢你看看給我打成什麼樣了,還去吓我老婆孩子,差點讓他們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我咽不下這口氣。”委托人顯然是氣急了,來來回回在和元戎強調自己的委屈。
元戎見他情緒激動出來,立馬安撫道:“您先别着急,從目前情況來看,形勢對我們還是有操作空間的,這邊我們從兩個部分去走。”
“首先配合公安機關和檢察院給出的解決方案,優先保障合同未有問題部分的執行,哪怕到了庭審環節,我們也能占據有利地位。”
委托人點頭:“好,這方面我沒什麼問題。”
“另外你被對方毆打時,在所處環境的監控錄像需要聯系警察去提出監控錄像,證實對方确實存在蓄意報複毆打情況,你這邊可以決定是否單獨進行起訴。”
委托人聽着元戎的分析,覺得對自己似乎是有利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二人正商讨着後續處理問題,卻不想一個電話打來,委托人臉色瞬間慘白。
“我……我不知道,我律師在身邊,可以麻煩他接電話嗎?”
突然手裡被塞了一個手機,元戎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喂,您好,我是康劍先生的律師。”他簡潔地自我介紹。
“你好,我們這裡是市公安,有一起案子需要康劍先生配合調查,能否麻煩你們現在來警局一趟。”電話那頭的聲音官方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