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車上的人見他們沒什麼大礙，先去治安亭那邊查看情況。那機器人被炸得七零八落，總部的人在廢墟中打撈着碎片。

沒一會，又來了幾輛醫療車，降落地面，把受傷人員擡回去治療。

祁鳴爍悄悄給自己注射了個什麼東西，說是能延緩疼痛的藥劑。

醫療人員過來扶住祁鳴爍，代曜朝他揮手：“我沒撒事，你克吧，我有空克康你。”

頭頂冒出一個冰涼又耳熟的聲音：“誰是830719？”

830719……這不是他的工作代号嗎？代曜仰頭，看見浮空車離近了，剛才那位銀灰色頭發的長官，正用那副淺色眼瞳盯着自己。

代曜很快又低下頭，朝周圍欲蓋彌彰道：“母雞啊，誰素哇，長官問呢。”

他覺得自己頭頂有視線在灼燒：“黑頭發那個，擡頭。”

不是吧，舌頭大成這樣都能聽出來？代曜立馬扶額，堅決不擡頭：“哎呀，我頭好暈，我我我好像受桑了……”

醫護人員很快過來，代曜眯縫着眼睛裝暈，又聽見頭頂那冰涼的聲音砸下來。

“代曜，痊愈後到第三區總部來一趟。”林溯道，“我先告知了你姓名，因此我覺得并沒有哪裡不禮貌。”

代曜：！？他他他……他怎麼知道的？那個鬼臉不會也被他看到了吧？救命，偷窺啊！

即便沒怎麼受傷，到治安局醫療中心後，代曜還是進醫療艙躺了一會，做戲做全套。

回想白天，他心有餘悸。他以前戶外徒步也時常遇到危險，最後還被落石要了命，但就那一會兒，遠沒有今天這麼驚險、沖擊力這麼大。

他甚至考慮換工作，要是以後每回出任務都是這級别，他真吃不消。而且他現在就一實習生，以後轉正了還了得？

紅色光束在身上掃來掃去，代曜枕着胳膊，嘗試把系統呼出來。

叫了半天，系統來一句：“未在指定時間内抵達任務地點，已有任務暫時失效。”

代曜：“任務放一放，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說好為我保駕護航的呢？還電我。”

系統已經反應過來了，氣得七竅生煙：“利用懲罰機制是非常惡劣的行為……”

代曜：“哎，說利用就嚴重了吧。不借你點電，我早被那機器人捶成肉泥了，誰給你沖業績？”

系統：“任務重啟中，請……”

代曜開始耍賴：“我不幹，剛撿回一條命，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給，你心也太黑了。”

系統沉默，似乎陷入反思。

身上的磕傷擦碰很快痊愈，一點疤痕也沒留下，受電擊後那種微麻微焦的感覺也消失殆盡，醫療艙打開了，代曜出去，到病房看望祁鳴爍。

床尾一隻機械手臂在治療傷腿，祁鳴爍靠在病床上，面前開了個外放的光屏，上邊是《治安員工作手冊》，他正聚精會神看着。

“這麼用功的。”代曜剛走到床邊。

祁鳴爍：“見習考試很快要開始了，要抓緊時間。”

代曜：“轉正還考手冊的嗎？怎麼考，背書？”

祁鳴爍：“差不多。”

代曜有點頭疼：“那慘了，我最不愛背書。”而且文字和圖片都好說，裡邊的視頻要怎麼背啊？

祁鳴爍想起什麼，傳了份文件給代曜：“這是林溯長官的資料，哥要這個，是想通過考試之後加入督察部嗎？”

代曜含糊其辭：“啊……哦，有點興趣，還沒決定呢。”治安局那幾個部門他沒來得及細看，隻了解了個大概。

祁鳴爍：“但我覺得哥更适合去特勤部。”

代曜繼續含糊：“都不知道考不考得過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哥，”祁鳴爍突然握住他手腕，眼裡滿是向往，“你今天的工作記錄可以發給我嗎？我想學習一下。”

“可以啊。”代曜一口答應，随即才發問：“不過還有工作記錄這種東西的嗎？”

祁鳴爍點頭：“我們每次工作都會被作戰頭盔全程記錄，并且要上交的，哥不記得了嗎？”

代曜立刻：“哦，那個啊，記得記得，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不是他今天所有表現都被錄下來了？他用系統放電引爆治安亭的事，也會被發現嗎？那就有點麻煩了。

祁鳴爍看着他，若有所思：“哥，你今天有點奇怪……”

代曜心頭一跳，想不會被察覺出來自己換了核吧？

“哪裡不一樣？難道比以前遜了？”他不動聲色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