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曜去更衣室的淋浴間沖了個澡，換了套幹爽的訓練服，才去吃飯。

他以為治安局的餐廳會跟大學食堂差不多，去了之後發現，除了多了一些桌椅和微波爐，相似之處不多，一個打飯窗口也沒有。

午飯的點已經過了，餐廳的人寥寥無幾，代曜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桌面被喚醒，浮出菜單選項：快速補充、标準套餐A、标準套餐B、标準套餐C、自主搭配。

他點開自主搭配，也沒有具體菜式，隻有碳水ABC、蛋白質ABC、膳食纖維ABC，維生素ABC，讓人毫無食欲。

系統：“主人，建議你選擇如下搭配：碳水A+蛋白質C+……”

代曜完全沒在聽的，在桌子上搗鼓了白天，換了個模式，把隐藏的食材名都調了出來。

他選了幾樣，剛要确認，系統說：“溫馨提示，主人，你選擇的餐食中蛋白質含量尚未達标，為了你的健康，也為在之後的訓練中能最快恢複身體機能，建議調整。可以添加一份紅燴大黃蜂、或碳烤甲蟲哦~”

“我不。”代曜思考了一會，加了份轉基因豆類，算是把蛋白質補齊了。

他選最少的調味，能吃出食材本身的味道了，但還是像流水線出來的預制菜，鍋氣更是不能奢求。

沒滋沒味吃完飯，代曜想起一個早上沒來得及注意到的問題，治安局大樓的确占地不小，内部竟然能藏得下長達2000米的跑道。

或者是用了什麼技術手段，把原本不算大的空間從感知上放大了？

代曜喝着水，翻了翻訓練表。他上午多耽誤了一會，導緻中午沒多少時間休息，二十分鐘後又要開始下午的基本素質訓練：空降适應練習。

旁邊那一格還有一行字——教官：林溯。

啊，好煩，不想參加這項訓練，代曜一口咬碎嘴裡的冰塊。

學生時代的衆多折磨中，攤上一個看你不順眼的□□，一定能位列前三甲。

大概因為之前的治安亭誤撥事件，給林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然他也不會在代曜的評估裡打叉，剛才說話也不太客氣。

他送了隻小狗過去，算是為自己之前的過失道歉，也沒起太大作用的樣子。

煩了一陣，代曜決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喝下最後一口冰水，拿犬齒研磨着嘴裡鋒利堅硬的冰塊。

看我不順眼，我還不待見你呢，冰塊臉，有本事你就凍死我。

下午的訓練有些特殊，場地在幾個圓柱形玻璃缸裡面，圓柱體底面的圓直徑起碼3米，整個玻璃缸的高度大概5米，腳下用鋼絲分割出網格，有風從腳底持續不斷往上送。

代曜拿着頭盔和護目鏡，在外邊看了一會兒，意識到這圓柱形空間是個垂直的風洞。

風洞可以模拟跳傘降落時的高空環境，對跳傘愛好者來說應該不陌生。代曜之前跳過傘，但那是在教練帶領下跳的，屬于遊玩性質，他也沒想過考跳傘證之類的，自然也對風洞這樣的設施沒什麼接觸。

“這個你第一回嘗試吧。”符永良在代曜旁邊道。

代曜：“是啊，難不難？”

符永良：“看人，你要身體協調的話，會簡單一點。”

代曜：“那估計夠嗆。”他原來的身體是鐵闆一塊，之前旁聽過一節街舞課，直接把舞蹈老師氣死又氣活，因為他又僵又硬，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胯。

而單論協調性，現在這副身體看上去也強不到哪去。

符永良：“慢慢來，等會我先教你動作，之後還有技巧。”

“謝謝哥，多虧有你。”代曜四下裡看看，“也沒看見教官啊。”

雖然他也沒有多想看見林溯，但指導動作之類的，不應該是教官分内的工作嗎？

“那還真不一定會來。”符永良道，“林溯不帶學員很多年了，這次的訓練表上有他的名字，我們都挺吃驚的。”

代曜忍不住發問：“他很厲害嗎？”不然為什麼那麼拽？說話拽、看人的眼神也拽，訓練也不來。

符永良也四下裡看看，壓低聲音：“他進治安局的時候不到20歲，先後在偵察隊、機動隊都待過，從選拔到訓練到出任務，成績業績幾乎全優，你說他厲不厲害？”

代曜記得林溯不過也才三十多歲，這麼一算，他進治安局也有十幾年了，難怪說話做事都二五八萬的，是有點資本在身上的。

但這并不能說服代曜，他看人，不信其他人說什麼，也不信文字描述，隻相信自己在相處中的感覺。起碼現在為止，他沒感覺出林溯有多厲害，架子倒是挺大的。

下午林溯果然一直沒有出現，代曜在符永良協助下，順利完成訓練，在風洞裡飛了好幾次，基本能夠飛起來，并保持一段時間的平衡。

照符永良原話，他這已經是很有天賦的了，大多新手第一回都貼鋼絲網上烙幾個小時大餅，不然就是無頭蒼蠅一般在玻璃缸裡到處亂撞。

“是哥經驗獨到，我學得事半功倍。”代曜一句話把符永良哄得心花怒放。

晚上回公寓，代曜飯都沒吃，洗完澡就歇了，屬實是累趴了。

第二天醒來，他險些身都翻不了、床都下不去，跟被人打了幾百棍似的，渾身上下從胳膊到肩背到腿，沒有一處的肌肉不酸痛。

昨天再累也該拉伸一下的，代曜想着，心裡天人交戰八百回合，還是從床上爬起來，滾去上班。

好在這天上午的訓練是戰術與策略，偏理論類，室内坐着聽就行。

代曜挺直身闆、兩臂收在身側，以标準齊步走的姿勢走進演示廳，看上去異常闆正，每邁出一步的距離、每次擺臂的角度仿佛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