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都笑了，陸洵笑得尤為厲害，又捏了祁鳴爍臉一下，似乎真想測試一下柔軟度。

其他人見狀也手癢起來，想過來捏捏看。

祁鳴爍鬧了個大紅臉，代曜把他拉到身旁，笑着道：“好了好了，哥哥姐姐們，我們家小祁膽子小，可不能這麼欺負他。”

從這天起，關于代曜的揣測少了很多，周圍同事會直接找他交流，他知道這代表自己被接納了。

而讓他融入更快的，是幾天後的極限訓練。這項訓練隸屬基本素質大類，由林溯指導。

不過到了訓練時間，像代曜來的第一天那樣，林溯并沒有露面。

公共通訊頻道傳來毫無感情的機械音：“請58-1特訓期全體成員更換作戰服，到7号訓練場集合。”

進入7号訓練場，一座城市的實景在眼前展開，代曜他們身處一個十字路口，周圍伫立着幾棟高樓建築，但彼此間并沒有懸空通道連接，發展程度看上去不太高。

代曜和祁鳴爍依據經驗判斷這是第幾區，聽見旁邊的陸洵說：“危機時代……好多年沒練過這個了。”

有個年輕點的治安員大為吃驚：“那不是機動隊的保留項目嗎，我們先遣隊的也要訓練這些？”

代曜正要開口詢問，機械音在天幕響起：

【歡迎進入危機時代模拟訓練。】

【本次訓練的初始目标為：在規定時間内，以射殺、轟炸、搏鬥等方式，清除城市内所有感染者。】

感染者，難道是喪屍？代曜想起之前筆試的試題。

無機質般的聲音持續宣讀訓練規則：

【……超出規定時間，則初始目标失敗，并喪失主動權，進入守衛階段。】

【請注意，被感染者多次攻擊會被同化。本次訓練沉浸值為80%。】

聽到這，陸洵的眼睛微微張大了：“80%，天哪……”

“哪裡不對嗎，洵姐？”祁鳴爍問。

“我記得我以前訓練這個，沉浸值沒有這麼高。”陸洵答。

代曜抓住關鍵詞：“沉浸值是什麼？感官體驗麼？”

陸洵點點頭：“對，我們看到的訓練環境都是模拟出來的，沉浸值越高，環境裡的感官體驗越逼近真實，最直觀的體驗就是，被打會更痛。我體會過的最高的痛感是60%……”

“怎麼樣？能忍受嗎？”有人問，

陸洵不願他們提前生出怯意，語帶保留：“隻能說做好準備吧，各位，這恐怕是這次特訓最難啃的一場硬仗了。”

這次訓練會超乎尋常的難，比前幾天所有訓練的總和還要難。

代曜細想覺得不可思議：“我們隻有不到四十個人，卻要消滅一個城的感染者，這怎麼可能？”

“很難，但并不是沒有可能。這座城比你想象中要小，我們最先進入的時候，感染區隻有一個點，還沒有擴散，如果能第一時間在感染源消滅所有感染者，很快就能控制住情況。”陸洵似乎覺得這麼說沒有說服力，又給出一個例子：“局裡這項訓練的最快記錄是52分鐘，好像是由……”她回憶着。

祁鳴爍接上：“是41-3期訓練營成員創下的。”

前天他剛進入治安局内網，就把成就牆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這時眼裡寫滿憧憬：“那是十幾年前了，那一期訓練營真可謂是人才輩出啊，光是參訓的成員就有林溯教官和沙吉教官，而且他們那時的指導教官是如今局裡情報中心的俞蒙部長！”

祁鳴爍說完，神情又回歸緊張，代曜注意到了，于是拍拍他，一本正經道：“好樣的，祁，留着你的好記性，我們等會認路就全靠你了。”

“啊，好的好的，我馬上把地圖背下來！”祁鳴爍頓時覺得責任在肩，雙眉緊皺，極為嚴肅地盯着面闆上的地圖，好一會突然回過神：“不對啊，大家那裡應該都有地圖才對……”

面闆上有導航，當然不需要人來充當活地圖，為他這份率真實誠的性情，周圍人都笑了。

代曜也展顔一笑：“不好意思，開個玩笑。”

祁鳴爍并不介意，要是能讓原本凝固的氣氛輕松一點、讓大家沒那麼緊張，也挺好的。

訓練正式開始，陸洵擔任指揮者，将三十幾個人分好工，把自己、代曜和另外兩位治安員分在一組，祁鳴爍則和另外三名一組。

他們兩個新人散在兩組，一起組隊的還都是經驗比較豐富的同事。代曜隐隐感覺到了陸洵對他們的關照，有些感念，同時覺得奇妙。

前幾天他們還在比試，這會就并肩作戰了，真是瞬息萬變。

來不及多想，不同小組分别從不同的突破點進入現場。

最初感染點是一座不到十層的建築，代曜所在小組和祁鳴爍所在小組乘坐直升機，在天台降落。

很長一段時間内，公共通訊裡除了播報掃樓情況，沒有人說多餘的話。

最初一個小時非常關鍵，即便短時間内沒有将感染者盡數剿滅，也要盡量減少感染者散逸。

并且随後代曜知道，城市裡的喪屍和其他居民都是人機，而一旦感染者擴散，他們這邊也會派出人機友軍，但人機隊友水平的高下是根據他們最開始在感染點的表現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