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被李恕的反應驚到:“你怎麼了?”
李恕擦了擦手,從懷裡拿出一顆留影珠:“沒怎麼,不想聽他狗叫罷了。你不是想揭發他嗎?走吧。”
暗河察覺到李恕情緒不對,隻是李恕不想對他多說,他也不好多問,于是将倒地不起的齊玉扛在肩上,跟着李恕走向村外。
不過沒走多久,暗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她:“你還好嗎?”
“我很好。”
“我一開始以為你來這裡是想抓住夜魔,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好像早就知道夜魔是假的了。”
“我确實早就知道了,他倆的謊言漏洞百出。”
“什麼漏洞?”
李恕碾碎腳下一顆石子,随意答道:“第一,夜魔是高等魔族,不吃血肉隻吃生魂;第二,夜魔已經滅絕了。”
朝陽初升,晨霧猶在,空氣中帶着絲絲縷縷的涼意,放眼望去長街上人并不多,大多數店鋪還沒開門,但有一處卻是例外。
赤霞派的鋪子外圍了好幾圈人,議論聲不絕于耳,大多是“卑鄙無恥”“知人知面不知心”“道德敗壞”之類的話,偶爾摻雜幾句嗚咽。
羅源澤接到消息匆匆趕來,推開人群一看,齊玉還穿着那身假扮夜魔的黑袍,鼻青臉腫地被倒吊在門口,嘴裡銜着一顆由晶石打磨而成的留影珠,正不停地播放一段影像。
這顆留影珠的質量不錯,畫面與聲音都極為清晰,正是昨天晚上齊玉被揭了鬥篷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自白:“我本來也不想幹的,都是羅師、羅源澤逼我的!我隻是個外門弟子……”
見此情景,羅源澤的熱血轟的一聲沖上大腦,但他立刻冷靜了下來,沖上前去從齊玉嘴裡摳出留影珠,一把捏碎,然後對着人群大聲道:“假的!這都是夜魔的詭計!諸位千萬不要被騙了!”
人群七嘴八舌,指指點點,并不相信羅源澤的話。畢竟那段影像拍的清清楚楚,比羅源澤的一面之詞可信多了。
“這是你們店裡賣的留影珠吧,你說是假的,豈不正好說明你們賣假貨?”
該死的刁民!羅源澤咬緊牙關,極力維持彬彬有禮的模樣:“在下行得正坐得端,所售法陣童叟無欺,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諸位散了吧,我一定會抓住夜魔證明清白。”
強行驅散人群,羅源澤拎着齊玉進了鋪子,剛一關門,他便把齊玉狠狠丢在地上,罵道:“蠢貨!這是怎麼回事?”
齊玉瑟瑟發抖,顧不得身上疼痛,匍匐在羅源澤的腳下:“羅師兄,我、我在下沙村碰見兩個散修,都是他們逼我說的方才那段話……”
“什麼散修?”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那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白衣服女的穿黑衣服,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羅源澤攥緊拳頭,滿腔怒火無處發洩,正要一腳踹到齊玉身上,身旁一人忽然啊了一聲。
這人便是那天向李恕推銷法陣的夥計,聽見齊玉的描述,他立刻想到了李恕與暗河。
“羅師兄,我好像知道他們是誰。”
鋪子裡安放了許多留影珠,原本是為了避免買賣出現糾紛用來保存證據的,如今正好可以查看李恕來店中的情景。
看着畫面中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羅源澤的眼底爬上殺意。好,好得很,敢在他的頭上動土,這兩個人膽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