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覺嗎?明明一路都是直行,為何出口變成了入口?大蛇張口咬來,獠牙寒光閃閃,絕非幻影。李恕縱身而上,再次把蛇頭砸碎,同時雙手一合将兩把短刃化為長刀,瞬間就把大蛇的身體切成了無數段。
放寒山平地起了一股旋風,卷住大蛇碎掉的身體,阻止它再次“複活”,嘴裡歎道:“那到底是什麼兵器,這麼好用?”
“冰。”幻幻回答了他,那是冰凝成的刀。
放寒山更為訝異,暗河飛身站到李恕身側,兩人一刀一劍,出手如電,撲過來的石獸還沒落地就在半空中被鉸成了碎塊。
一刻鐘後,場中已經沒有完整的石獸,多了十幾股呼嘯的風柱。幾人終于可以好好說話,放寒山呼了口氣:“你們真是找了一位好向導,這麼神奇的體驗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經曆的。”
這話說的揶揄十足,李恕反唇相譏:“扇你的風。”
放寒山微微一笑:“扇着呢。”
碎石一時半會兒脫離不了風柱,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暗河問道:“你能堅持多久?”
放寒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發現哪道風柱力度小了就補上一扇:“很久,我們可以慢慢想辦法。”
李恕繞着石壁走了一圈,沒發現暗門之類的東西,在這個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的空間,要想出去似乎還是隻有那條甬道可走。
李恕回到甬道入口:“你們在外面等我。”
暗河立刻跟上她:“我也去。”
放寒山跟上暗河:“那我也去。”
李恕觑着放寒山:“你走了誰來控制風柱?”
放寒山等的就是這句話:“對啊你們都走了,我控制風柱的時候誰來保護我?”
“你是擔心我們偷偷離開不帶你吧。”
“我沒有這麼說哦。”
如果李恕确實想丢下放寒山,那她一定會找借口隻帶暗河進去,可她現在并沒有這種想法,于是對暗河道:“你留下來吧,我一個人進去。”
暗河欲言又止,最後點了點頭。
再次進入甬道,猩紅色的眼睛馬上又睜開了,長短不一的手臂從牆裡伸出來,分不清他們是接回了斷肢,還是另一批石壁人。
李恕走得很慢,隻斬斷了左側牆壁中伸出來的手,确保他們抓不到自己,然後仔細打量右側的石壁人。從手臂長度來看,他們的身高普遍不低,應當都是幽蘭古國人,那他們為什麼會被嵌進牆壁?
背叛,李恕的腦海中迅速出現一個答案。因為他們背叛了幽蘭國王,這是國王對他們的懲罰,将他們活生生嵌進了牆壁。
想通這一點,李恕也想明白了出發時看見的蜃影,畫面最後幽蘭國民被趕進了一扇城門,想必就是小狼帶他們進入的這扇門。這裡不是什麼入口,而是用來處決幽蘭國民的刑場。
“啊啊啊……啊啊啊……”嚎叫聲此起彼伏,拼命伸長手臂卻碰不到李恕的石壁人愈發癫狂,劇烈掙紮下,禁锢他的石壁發出一聲響動,竟然真的讓他掙出了寸許。
這一點距離足夠了,石壁人興奮地手臂發顫,五指成爪抓向李恕肩頭。
李恕沒有躲避,碰到她的前一刻石壁人忽然停了下來——他的指尖落了一片冰霜,緊接着,整隻手、整條胳膊、整片牆壁都被凍住了。
李恕雙眸幽綠,寒意自她腳下向前延伸,數十米的石壁都結了冰。
李恕順着甬道一寸寸看過去,她身旁的石壁人雙眼通紅,冰封下依舊面目猙獰,再往前的卻沒有,像是睡着了一樣。
忽然,李恕有了一個猜測。
甬道外面,放寒山靠在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暗河聊天:“你與李仙師似乎關系很好,你們怎麼認識的?”
暗河默默計算李恕進去的時間,如實答道:“應當很早就認識了。我是她的爐鼎。”
放寒山懷疑自己聽錯了:“爐鼎,那個爐、那個鼎?”
“嗯。”
“恕我冒昧,像暗河兄這般風姿的爐鼎,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我對各大宗門、世家也算了解,敢問李仙師出自何處?”
“我不知道,從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你失憶了?”
暗河點頭,放寒山心念電轉,直覺告訴他暗河的失憶不簡單,抓住這一點也許就能确認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