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一點小事。”袁成怕奶奶繼續追問,拿起一個饅頭,“我得走了,等回頭再說。”
“哎,這臭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袁奶奶歎氣,“還是阿蘿最乖,來,這有個肉包子,吃這個。”
袁奶奶從盤裡的最底下翻出來一個包子夾到阿蘿碗裡,“臭小子不聽話,就隻能吃饅頭。”
阿蘿乖巧地吃了,對老人家的話沒放心上。
畢竟是親孫子,那是往心裡疼的。
袁成騎上摩托車轟隆轟隆地出發,到一幢低矮民房處停下來,等了片刻,另有一輛摩托車轟隆而至,輪胎與地面的摩擦“吱呀”刺耳的聲音。
男子取下頭盔,對着後視鏡扒拉着被頭盔壓壞的發型。
“夠好看了,别磨蹭。”袁成大長腿一腳踩地,坐在摩托車上,慵懶随意,加上他舒眉朗目,五官端正,同車模一般。
馬松看向鏡中的自己,頭發油光發亮,背頭,天知道他出門前打了多少摩絲,擦了護膚品,防曬,結果跟成哥一對比,他像人家的馬仔。
不照了,太沒勁。
馬松停了車,走過去,接受第二個打擊。
南方人普遍身高不高,一米七以上就算是高的,馬松一直以來十分自豪,跟着同性在一起,一米七八的身高睥睨天下,直到遇到袁成,180.5,碾壓全場。
袁成2018年開了家餐館,馬松在店裡當服務員。
疫情開始後,餐館生意受到影響,沒事幹,馬松帶袁成到這兒消遣。後來餐館輸沒了,袁成遣散了夥計。
馬松不願走,成哥當老闆十分良心,對員工特别好,工資福利沒得說,員工家裡有什麼困難更是願意傾囊相助。馬松從小到大沒服過誰,就服袁成,店關了之後,說什麼也不願意走,非得跟着他幹。
于是兩人一同送起外賣,閑暇時候就是到地下賭場賭兩把,想把餐館給赢回來。
馬松從小讀書不行,養成一股混不吝的流氓樣兒,不良愛好一大堆,沒事喜歡搓兩把。袁成第一次進這種地方就是被他帶的。
民房在原陽市三環路上,一條大道通往下面的縣城,馬路邊上稀稀拉拉幾間民房,屬于市區,又跟市區的繁華沾不上邊。
民房外邊刷着白漆,一共三層,有個偌大的院子,裡面停着各式各樣的車,有袁成這樣沒幾個錢的摩托車,也有寶馬之類的豪車。
當然人家那停車場跟他們不一樣,都停在地下室裡,要想見識,隻能在車輛進出的時候摸摸下巴,羨慕地說上一句,“好車!”
屋子門鎖緊閉,到了門前,敲門,對暗号,守門的打手這才放人進去。
從外面看,民房隻有三層,進了這道門,就知道裡面内有乾坤。
這相當于一個兩進的院子,袁成和馬松進的是給普通人玩的,再往裡那兩層樓,歐式小洋樓,門前花花草草,裝飾得可漂亮。
那是給有錢人玩的地方。
一樓是麻将廳,别小看麻将,在這兒一晚上的輸赢可以到百來萬,輸的傾家蕩産也不算危言聳聽。
袁成來還賭債,還完就要去菜市場。
“呦,我瞅瞅,這不馬松呢嘛,我還以為你輸得尿褲子,不敢來了呢。”大廳裡靠牆的一張麻将桌邊,一人嘴角叼着牙簽,大聲取笑。
“誰怕了,有本事再大戰三百回合。”馬松禁不得激,撩起袖子就想跟那人幹仗,上回就是在他手底下輸了五萬塊錢,這回說什麼也得找回場子。
人還沒動,衣領被袁成抓緊,拎了回來。
“上次教訓還沒吃夠,沒看到他身旁那倆小子嗎?一夥的,誰去誰輸。”袁成将人轉了一個圈,馬松身體轉正,面向一樓大廳的櫃台。
“沒斷奶,得跟大哥報備呢。”對方再次挑釁。
“什麼大哥,針眼大的膽,輸到五萬就認慫的大哥嗎?”
一桌人極盡嘲笑。
馬松擡腿就要去找他們算賬,罵他可以,罵成哥不行。
他的肩膀被袁成按住,“麻将有什麼意思,不是說了今兒跟我來見識□□的嘛,還有性感荷官呢,來,上樓,哥帶你長長見識。”
今天不是不賭嗎?
馬松茫然地回頭看袁成。
“沒事,時間還早。”袁成說道。
“哥們兒今兒沒空,改天再收拾你。”
他放下兩個衣袖,抻平衣角,揚着頭對他們不屑一顧,“要玩就玩高級的。”
兩人上樓,馬松輕聲問袁成,“成哥,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你跟他玩了三次,回回牌搭子都差不多,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們也就欺負些新來的,你看常客裡有搭理他的嗎?”袁成掰正馬松腦袋。
“别亂看,人家可以在這兒幹說明有後台,以後躲着點走,别傻乎乎的當人錢袋子。”
馬松一臉崇拜,“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哥。”
“去去去,我可沒你這麼蠢的弟弟。”
樓上又是另外一片天地,這裡賭什麼的都有,□□,鬥牛,牌九,賭博遊戲機等等,主打一個服務到位,你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