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奶奶和阿蘿被推着過來。
“阿成。”奶奶心疼的喊,他哪來這麼多錢?
“對不起奶奶,連累你了。”
“沒有的事兒,大家一起走。”
袁成眼眶濕潤,心裡難受,他站起來,摟住奶奶,輕聲說,“奶奶你先走,隻有你安全我才能放心,馬松在外邊,你出去找他,别讓我擔心,好嗎?”
“行,我聽你的。”
袁奶奶牽着阿蘿的手,朝門口走去。
“等等。”
魯慶指着阿蘿,“她留下。”
“她是我遠房親戚,跟這事更是一點關系沒有。”袁成急道。
“是啊,我們家的事情跟她沒關系的,你們讓她跟我一起走吧。”袁奶奶緊緊握住阿蘿的手。
“那就都留下。”魯慶不耐煩。
老東西走了就走了,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女孩也走掉袁成再耍什麼花招,一個牽制都沒有。
跟袁成在賭場交過一次手,他知道此人有多難纏。而且她不是佛山武館出來的嗎,被抓之後安分的很,他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奶奶你先走吧。”阿蘿低眉順眼的把手抽出來,“我能保護自己。”
袁成将奶奶送出門,順便把門關上。
“包打開。”
魯慶下令,袁成扭扭捏捏,一寸寸拉開拉鍊,使勁兒的給阿蘿使眼色。
“我數一二三,馬上跑知道嗎?”
阿蘿還是那副死魚模樣,到底懂不懂他發出的信号。
“磨蹭什麼呢?”魯慶不耐煩,逼近過去,意欲奪過公文包。
不管了,就當她看懂了。
袁成猛地拉開拉鍊,從裡面掏出一個圓柱形的瓶子,就地一滾,白色煙霧澎湃而出,魯慶被濃霧遮擋,裡面還散發着一股嗆人的辣味。
“咳咳……”
袁成速度很快,包中四個煙霧彈瞬間包圍幾人所在區域,魯慶捂着眼鼻,頸部突然一片冰涼,身後的人鉗制住他,拖着他往門外走。
“我小看你了。”魯慶不慌反笑,“你以為這樣就能跑出去?”
袁成帶着人已經到了門邊,“阿蘿!”
煙霧太大,他隻能循着記憶往後退,不斷呼喊女孩的名字,以她的機靈勁兒,這麼大的煙霧一定可以輕松解決那幾個人,然後循着他的聲音找到出口。
等的心焦,煙霧逐漸散去,仍然沒有阿蘿的身影,抵着鐵門,袁成猶豫再三,該不該不顧女孩生死直接逃跑。
她打架那麼厲害,又有煙霧優勢,他不需要擔心其安全,自己跑路才重要。
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阿蘿到底行動沒?
袁成心念轉動之間,聽着身前的魯慶向裡面的人喊道,“殺了那女孩。”
“别動。”袁成的刀壓着他的脖子更深。
“我勸你投降,不想那姑娘死的太難看的話。”魯慶完全不怵,反倒更嚣張,“隻是還錢而已,何必鬧這麼大陣仗。”
“鬧大的是你們,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要我還錢,不是嗎?”袁成用腳踢開鐵門,“直說吧,你們到底想幹嘛?”
魯慶輕笑,“你倒挺聰明。”
“我不僅聰明,我記性還好,鳳凰山酒店,18歲的男孩,對吧?”
魯慶眼神犀利,“我就知道你小子記得。”
“所以呢,你們要殺人滅口嗎?”袁成笑着問。
“你不怕?”
“怕啊。”袁成說完這一句,右手的水果刀移向頸部大動脈,“所以得找個墊背的不是。”
煙霧已經快要消散,阿蘿還沒出來,袁成左右搖擺,該不該丢下她。
“你走吧。”阿蘿清冷的聲音終于從濃霧中傳來,不悲不喜,無恐無懼,跟平常一樣死氣沉沉。
煙霧中袁成加了辣椒粉,他閉着眼睛不敢睜,被周遭的辣味嗆到,猛咳幾聲後,朝着裡頭的方向喊,“那你呢?”
“她走不了。”有腳步聲緩緩靠近。
魯慶笑的更加大聲,“你要丢下她逃跑嗎?”
袁成睜開眼,看見阿蘿被人鎖住雙手,同樣的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
“能跑就跑吧。”阿蘿鎮定的說,閑庭散步似地跟着挾持她的人。
平頭男子不滿人質如此鎮定,手勁兒加大,左肩骨頭咔嚓一響,女孩眉頭都沒皺一下。
袁成急了,“你不是很厲害嗎?那麼好的機會逃跑都不會。”
他看向門外,又回頭看了看煙霧散開後阿蘿背後的人,“你們退後。”
雙方各持人質對峙,看誰會先妥協。
袁成握緊刀,不敢移動分毫,他展開笑顔。
“我都說了她跟我們家沒關系,你以為能威脅到我嗎?”
随即更用力了幾分,魯哥的脖子上出現血痕。
他卻毫無所覺,忍着喉嚨處辣的疼痛叫嚣。
“給我弄死他們。”
四人并沒有敢動,如袁成所料,這個魯慶還挺重要,比阿蘿值錢多了,那他更不能讓其給跑了。
他繼續大喝一聲,“聽到沒有?把人放了,不然我就neng死他。”
魯慶像聽到了什麼笑話,笑的猖狂,“你倒是殺來看看。”
袁成哪裡殺過人,魯慶就是看中他不敢。
袁成雖然有被看輕的惱怒,刀卻真實的不敢再近一分。
他朝魯慶喊的那句,“别以為我不敢,兔子急了也咬人。”
更像是被戳穿之後的惱羞成怒。
“咔嚓。”阿蘿眉頭緊皺,她的手腕再度被擰脫臼了。
平頭男好不憐香惜玉,出手又快又狠。
“我報警了,你們一個都别想逃。”袁成眼都沒眨一下,他不能心軟,不然兩個人都出不去。
“退後,聽不懂嗎?讓你們退後。”袁成逼着自己用力,魯哥脖子上的血絲變成血流流進衣領。
阿蘿忍着痛,對袁成的選擇沒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她安靜得過分。
隻是默默的看向對面,任由身後的絡腮胡挾持朝前。
袁成不敢與之對視。
既然威脅不了袁成,高個平頭男将阿蘿推給了眯眯眼,這人甩手就是一個耳光,阿蘿嘴角溢出血來。
來不及反應,又被一腳踹倒在地,立刻一腳補上踢出去五厘米之遠。
袁成攬住魯哥的手臂一緊,重重閉上眼睛,痛苦的睜開。
“哈哈哈哈。”魯哥聽着聲音笑得猖狂,“好,幹的好,弄死她。”
魯哥還在煽風點火,“就算你跑得掉,我也不虧。”
阿蘿蜷縮着護住頭,承受着眯眯眼一腳一腳的力道,絡腮胡直接過來提起阿蘿的衣領,拖着,将人一甩,阿蘿的身軀撞到貨堆上,砰的一聲又從高處正面落地。
好一會,阿蘿在地上一動沒動,讓人有種她是不是死了的錯覺。
但胸口背後的起伏告訴袁成,她還活着,可她全程一聲沒吭。
袁成将刀換了個角度,用刀尖對着魯哥的脖子,“你讓他們停下來,聽到沒,不然我就捅進去。”
魯慶雖然閉着眼睛,卻感受到脖子上那一個小點的刺痛。
四人停住了。
阿蘿喘息着,費力地爬起來,嘴角是血,身上髒亂,右手手腕不自然的垂着。
她依然很安靜。
可正是這種安靜,無聲無息的平靜讓袁成心中萬般不是滋味。
“别停,繼續。”魯慶喊着。
袁成的刀似乎威脅不了他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