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着急了,人都要丢了,趕緊追吧。
阿蘿老神自在,一點擡腳的意思都沒有。
“姑娘來取鞋?”修鞋的大叔問。
“對,鞋修好了嗎?”
怎麼還讨論起修鞋來了,袁成心急如焚。
“修好了,修好了,昨天特意趕了會工,你看看滿意不?”
大叔遞過來一雙白色球鞋。
袁成看着十分眼熟,那是阿蘿到他家時穿的鞋子,那鞋都爛的不成樣子了,早該丢了,沒想到她還拿過來修。
袁成很想問,“你不會真的就是來拿鞋的吧?”
“剛才那女孩是誰,做什麼的?”
“人都跑沒影了,還跟這兒說鞋呢。”
人多眼雜,他沒敢說出口。
隻是離阿蘿很近,低聲咬牙,“人跑了。”
阿蘿跟沒聽見似的,哼笑一聲。
袁成一下子鎮定,他突然又不着急了。
阿蘿拿完鞋站着,沖着袁成“嗯?”了一聲,下巴微擡。
大叔突然笑着問,“這是你男朋友?”
袁成熟練的掏出手機掃碼付款,一頭黑線,大叔,你從哪兒看出來我倆是一對的,眼神不好使,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阿蘿說,“小弟。”
大叔不懂小弟的意思,“原來是弟弟啊,一表人才,一表人才。”
不會誇就别亂誇,還給他降輩分,他明明比阿蘿大。袁成付完錢,恨不得立刻離開此地。
阿蘿也沒有多留的意思,更沒跟着女孩的路線走,而是拿着鞋子進入攤前的居民樓,上到天台。
從這兒可以将剛才女孩進入的那棟樓,盡收眼底。
阿蘿指着樓下一處問,“那人,熟嗎?”
熟,怎麼不熟,化成灰他都認得。
絡腮胡的壯漢,偏偏有個反差的名字,叫明仔。
“魯慶這人還真是不厚道。”袁成咬牙切齒,聽阿蘿說是一回事,真正見到是另一回事。
“你是誘餌。”阿蘿說。
謝謝你啊,他的心情更差了。
“看到那棟平房了嗎?”阿蘿指着前方。
“嗯。”
低矮的樓房盡頭是一排平房,兩層樓高,獨棟的,跟他們農村建的獨院差不多。
城中村。
“最右邊,二樓陽台上擺着發财樹的。”
就是魯慶要找的人所在之地。
這麼遠,能看的這麼清楚,視力得有個2.0。
袁成的重點歪了。
既然魯慶的人能找到這兒,而且對方沒有準備,那我們來幹嘛?
袁成一頭疑問。
“完成你的任務。”阿蘿理所當然地說。
完成他的任務?
把人搶回來?
袁成突然有點熱血沸騰。
魯慶利用他,給了他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他就偏要把人帶回去不可。
光想象着魯慶吃了狗屎一樣的表情就讓他爽歪歪。
等他們鹬蚌相争,他再漁翁得利。
“那我們趕緊去吧。”
袁成重新充滿了鬥志。
“再等等。”阿蘿說,“現在去,你一個人搞不定。”
袁成傻眼。
“你不跟我去?”
他一個人,那不是去送死嗎?
“所以讓你等。”阿蘿一躍而上,坐在天台圍牆上,她很喜歡站在高處的感覺,吹着風,底下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那他也不行。
撿漏也是需要本事的,袁成對自己頗有自知之明。
“你來都來了,不會隻在這兒看戲吧?你跟我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嗎?早點出手把事情解決了多好。你都花了這麼多心血,幫我找到了那個不知名的人真正的藏身之所,要是最後被我搞砸,那前面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對吧。所以啊,我覺得吧,我們應該齊心協力,将人搶過來,這樣才萬無一失,不會讓之前的心血付之東流對吧。”
阿蘿聽得耳朵起繭,“袁成。”
“唉。”
袁成應的特别乖巧。
“你很吵。”
袁成哽住。
他一吃癟,阿蘿心情就格外愉悅。
這時,那平房裡的動靜終于打起來。
門開了,明仔護着一個人從屋子裡出來,在樓下接應的人立馬跟上。
屋裡出來的一人手捂着腰間,鮮血直流,用盡所有力氣吹響哨子。
沒想到,周圍還有埋伏。
哨子聲響,明仔全身緊繃。
“明哥。”身後的小弟喊了他一聲。
魯慶帶隊就是把大路的大部隊都拖在那邊,以便他們這兒能夠順利。
可如今來看,難道他們還有人手在這兒?
等了片刻,并沒有後援。
“媽的,那人故意的,别被吓到,他們沒人了。”明仔呼喊一聲,“走。”
這麼順利?
袁成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什麼時候搶人?”袁成問。
反正他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是要把阿蘿拖下水的。
如果阿蘿不去,那這人不搶也罷,自己小命要緊。
就在大家都以為明仔可以順利帶着人離開的時候,平房上方突然躍下兩人,皮膚黝黑,偏少數民族的長相。
阿蘿在兩人出現的瞬間,面色審慎起來。
她認識那兩個人。
袁成第一感覺就是這個。
這兩人的出現瞬間扭轉了形勢,明仔斷後揪着那個一直低着頭看不清臉的人,其他人則是與兩人交起手來。
雖然對方就兩個人,戰局卻十分焦灼。周邊的人被這動靜吓得亂竄,也給了明仔一行人陰暗爬行的機會,他掏出手機在打電話,估計外圍還有人。
沒多久,周遭的人躲的躲,跑的跑,就隻剩下兩方人馬對峙,雙方實力相當,袁成在這邊暗暗叫好。
就是要這樣,兩敗俱傷之後他才有機會。
可越拖對明仔越不利,因為對方似乎還有增援。
不對勁兒。
當初魯慶說過大路這邊人不多才對。
按理來說魯慶放心的在那邊牽制大路,就有把握明仔能夠搞定這幫人的。
為什麼增援的人越來越多。
這樣下去人是搶不到的。
袁成着急了。
他坐不住,跑着下樓,得去幫忙。
趕到的時候正值有人偷襲明仔,明仔護着那個黑色衣服的平頭男,自顧不暇,袁成趴在平房與居民區交隔的牆頭上扔了一塊磚頭将偷襲的人砸了。
“明哥。”袁成叫得親熱。
明仔眼神都沒給他,一腳踹倒那個偷襲被砸暈又站起來的人。
“明哥,送他上來。”
袁成伸出手,攀過這道牆,他帶着人跑,明仔留下來斷後。
主意打的不錯。
想搶功。
明仔自然不會輕易交人,還在掙紮中,等着外圍的人來。
形勢不等人,眼看他們的人越來越不支,明仔身上也挨了好幾棍。
咬咬牙,明仔雙手夾在那人的腋下,雙手一送,袁成從上面接住,把人拽上牆頭。
“車牌号Xxxxxxx”
袁成帶着人跳下牆,明仔阻止對方的人追蹤。
人剛送上去,阿鬼帶着幾人匆匆趕到,一刀砍過去,将明仔從包圍圈中拖出來,急問道,“人呢。”
明仔指向上邊。
阿鬼怒罵一聲,趕着把人從袁成手上搶回來,剛動一步,就被人攔下。
袁成接到人立刻帶人跳下牆,黑色衣服的人落地不穩,跌倒在地,袁成去扶,這才打量起他來。
這人三十多歲,眼窩凹陷,由于被囚禁整個人憔悴不堪。
“能走嗎?”袁成問。
“可以。”對方忍痛,好似在咬牙堅持。
袁成半蹲着去攙他,卻被一股力道推倒,前一秒還抱着腿哀嚎的人動如脫兔,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