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從派出所直接被提溜到市局。
審訊室都大了一圈,審訊的警官也比派出所那些人難應付的多。
每個人單獨被分開,袁成不知道其他人那邊的情況,聽說明仔受傷嚴重,被警方先帶到醫院去了。袁成的确什麼都不知道,隻咬死在派出所的說辭。
那位不怒自威的駱隊長在他剛被提審的時候第一時間過來,問阿蘿的下落。
“她是你什麼人?”
“遠房親戚。”袁成打量着審訊室,看到經常在電視裡能見着的單向玻璃,琢磨着玻璃對面的會是什麼人。
錢禹急匆匆地推門進來,坐在玻璃窗前的付偉文乖巧的喊了一聲,“副隊。”
“他犯的什麼事兒?”
“昨天駱隊去查方放租的房屋,遇上夜色和三明堂兩方勢力械鬥。已經确認,方放所租屋子正是三明堂關押不明人士的地方,痕檢和技偵已經勘察回來,駱隊直接向劉局打的報告,把兩批人都提回來了。”付偉文不疾不徐地說。
“他是哪方的?”錢禹拿起報告,邊翻邊問。
“夜色,剛入職沒幾天。”
錢禹越看神情越嚴肅,“駱隊問的那個女孩是什麼人?”
付偉文扭扭捏捏。
錢禹猜測,“那個讓駱隊吃癟的人?”
“副隊,你可千萬别說是我說的。”小孩畏縮着,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錢禹樂開懷,“這事兒整個市局都知道,還怕你說。”
“啊?”付偉文再一次驚歎于市局的八卦速度,同時為聶林默哀一秒。
駱華空降到這兒之後,行事作風嚴謹,業務能力過硬,放眼整個市局無人能出其右,這次被一個小姑娘下了面子,多少人等着看笑話。
如果不是他本人一本正經,難以接近,早有人舞到他眼跟前了。
駱華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編排成什麼樣子,他還在審問袁成關于阿蘿的下落。
拿到文件後,把人從派出所弄回市局的同時,馬上派人去袁家抓那個女孩,沒有找到人,小區門口的監控隻拍到昨日她回去的畫面,并未拍到出來的畫面。
警察才到,她人就跑了,駱華相信隻要她想,一時半會警方絕對抓不到人。
“警官,我真不知道。她據說是個黑戶,從小克死自己爸媽,被送到峨眉山學藝,後來到立海市乞讨,我奶奶看她可憐,就把人帶回來了,對外說是我奶奶的妹妹的表姐的侄子的表弟的女兒,其實她跟我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我都被抓到派出所了,還能說謊不成。她去哪兒我是真不知道。”袁成說的是實話,誰能料到他會突然被抓進市局來,而且阿蘿去哪兒了他同樣一頭霧水。
駱華換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去坡子村?”
“閑逛,逛到的那兒。”袁成底氣十足,他本來就沒犯什麼事兒。
“被你一路護送的那個人呢?”
“跑了,我本來是想做好人好事的,結果臨到街邊,那人竟然把我推開自己坐進車裡跑了,太不厚道,警官,你要是找到這人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得好好說說這孫子。”
聶林突然一掌拍到桌上,“說實話。”
“是實話啊。”袁成一臉無辜,舉起右手發誓,“我對天發誓,說的都是實話。”
聶林跟在隊長身後,出審訊室,就開始叨叨,“這人嘴裡沒一句真的,肯定是慣犯,隊長,他們對過口供,說法都一緻,怎麼問都問不出東西來。”
三明堂的人堅持那裡關的是個欠了他們錢的人,甚至連欠條都準備好的。問到方放,都說不認識。
“不認識,人被關在他租的房子裡?”聶林氣笑了,這些人說謊草稿都不打。
“租房子那人啊,知道,一個朋友介紹的,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兒。”
邏輯又通了。
“除掉那個女孩,還跑了五個。”駱華點燃煙,“那五個人找到了嗎?”
聶林神色嚴峻,“也沒有。”
挺好,原陽市内,有六個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發協查通告,一定把人給我找出來。”煙頭忽明忽滅,駱華的臉在其中自信鎮定。
“駱隊,我進去跟他聊聊吧。”錢禹出來,他聽完袁成的整場審訊,想見見他。
“你認識他?”駱華撚滅煙頭,問。
這題聶林會答,“他是副隊第一個案子受害人的兒子。”
駱華驚訝,“什麼案子?”
“車禍。”
“表面是車禍,實際不一定。”聶林繼續搶答。
“我後面跟你彙報。”錢禹說。
“行,你跟聶林進去吧。”
審訊的警官走了,卻沒人來提袁成去拘留室,他百無聊賴地開始剝自己的指甲。警方也不知道那裡關的是什麼人,不過查出來隻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他參與了搶人行動,不知道會怎麼判。
袁成覺得自己挺倒黴的,才剛來夜色上班,就關進局子,還好早早把奶奶送走,不然她每日得以淚洗面。
還有阿蘿,人到底去了哪兒?不會就這麼丢下他走了吧?明明答應奶奶保他周全的,半途而廢,傳出去不好聽,出來混,得愛惜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