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又想,她都不在原陽混,愛惜個屁的羽毛。
相比于進局子,阿蘿的離開更讓袁成心煩意亂。
正想着,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不怒自威的精英隊長換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警官,看着好說話的樣子,一張微笑唇立馬讓人警戒心降低五個檔次。
“你還認識我嗎?”一開口,笑盈盈的跟人套近乎。
袁成歪着頭,仔細打量,别說,還真有點眼熟。
“難道我上次來市局見過您?”
錢禹不動聲色,“你來過市局?”
不是那日見的,還能是什麼時候?這位警官看上去認識他。
“來過一次,借個廁所。”袁成笑着說,“我還以為是那時候見的呢。”
錢禹推開手邊的審訊筆記,“你十歲的時候我們見過,你父母的葬禮我也去了。”
袁成嘴邊的微笑短暫凝固,随後擴大,“您是當時處理我父母案件的警察?”
“對,我叫錢禹,那時是我剛工作沒多久,我師父陳爽,是你父母車禍案的主要負責人。”
袁成有印象,叫陳爽的警官跟錢禹的氣質差不多,很随和,大概四十來歲,身後跟着一個年輕人。
他記得,兩人對他父母的案件很上心,一直幫助他們家查找他父母去世的真正原因。爺爺奶奶經常提到陳警官,結案之後,陳警官還經常來看他們,甚至幫他的爺爺奶奶一起查。後來袁成失蹤,爺爺奶奶放棄了,陳警官就再沒來過。
“陳警官現在怎麼樣?”
“殉職了。”錢禹說道。
袁成笑容一滞,嘲諷着說,“好人不長命。”
在玻璃外的駱華聽着皺緊了眉頭。
“他怎麼死的?”袁成又問。
“有個人持刀在街上砍人,他出警制止,被捅了幾刀,傷重不治。”錢禹說。
袁成咧着嘴笑,“那得評個烈士吧。”
錢禹專注地打量他,袁成在笑,像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
“嗯。”錢禹喉頭一哽,繼續問,“你奶奶還好嗎?”
“挺好的,剛過77歲生日,我打算到她八十大壽辦酒,錢警官要是有空,歡迎你來。”
“我可沒臉去了。”錢禹向後靠去,整個人放松,像是真的在聊家常。“上班的第一個案子啊。”
語氣中充滿了遺憾和可惜。
袁成一震,笑着說,“不過一起普通車禍而已。”
“是嗎?”錢禹問。
“不是嗎?”袁成反問,“官方定性。”他略帶嘲諷地笑着。
錢禹默然不語,“你為什麼進夜色?”
袁成挑挑眉,“賺錢啊,上班當然是為了賺錢。”
“你今日去坡子村是誰交代的?”
“我自己去的。”
“你知道對面交手的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我同事被打,上去幫忙而已。”袁成輕松應對,反正按明仔說的,推給他就行,這種事兒他有經驗。
錢禹又問了幾個問題,袁成依然是前面那套說法,跟前面說的沒有出入。
隻是等到聶林兩人出去,袁成肉眼可見的不再像之前那般遊刃有餘,而是滿腹心事。
“還是什麼都不說。”
聶林扔掉手中的文件,雙手抱臂,“他應該不知道自己父母車禍案另有隐情吧。”
駱華緊緊盯着裡面的人,說,“他知道。”
付偉文也驚訝,“怎麼看出來的?”
錢禹喝了一口茶,往杯中吐掉茶葉,“神态、肢體動作。雖然他一直在笑,可嘴角的肌肉僵硬,不自然,明顯是故意表露的。再看他的手指,腳,還有脊背,肌肉明顯比之前緊繃些。”
聶林和付偉文仔細觀察,“還真是。”
“他被影響了心緒,再次回答我的問題時,隻在為什麼來坡子村和那個女孩的來曆問題上有停頓,說明這兩個問題有隐瞞,而其他問題他确實說的實話。”錢禹分析說。
駱華基本贊同他的觀點。
“他的确不知道被關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對面的人馬是哪方?他也不知道那個叫阿蘿的真實來曆。”駱華補充說,“但是他知道夜色這次的行動。”
“對,夜色明顯是有備而來,就為了搶人。”錢禹附和。
“那人到底是誰?會不會隻是兩個□□之間的普通摩擦。”付偉文弱弱地提出意見。
“不可能。”駱華否決,他直覺這裡面一定有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