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半個小時前。
馬松發動電動車,帶上頭盔往袁成說的地點趕,路程中一開始他并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跟着,因為他腦子裡全是剛才U盤裡看到的内容,遲遲揮灑不去。
他覺得身後不對勁的時候是在他抄近路,進入狹窄小巷時,不像在大路上,四周建築密集,空間狹窄,聲音被放大。
馬松能感覺到後面突突的摩托車聲音。
雞皮疙瘩立現,汗毛豎起,他第一反應就是後面跟着他的是不是殺害阮枚的兇手。
既驚懼又激憤,如果真的是那個鬼佬,他要親手給阮枚報仇。
于是他在小巷中繞圈,後面的車始終跟緊不放。
馬松确定,不是巧合,後面的人就是從家裡一路跟蹤他來的。
轉動油門,馬松開到最大馬力沖出窄巷,他手中還有證據,不能丢失,他要快點跟袁成彙合,然後在殺害阮枚的人身上割滿108刀!
原陽市,黎明之前的深夜,大街小巷中,有兩輛摩托在飙車,聲音嘈雜,引得有人被吵醒,打開窗戶破口大罵,“神經病,半夜飙車。”
距離越來越近,馬松時刻不敢放松,計算着距離約定地點還有多久。隻一瞬,變化陡生,後輪胎漏氣,速度未及時降下來,車子側翻,後面的車頃刻間停下。
馬松撒腿狂奔,還是慢了半秒。手臂傳來一陣刺痛,被刀劃傷。
他在學校從小打架,這時候終于派上用場,幾番争鬥中,馬松再次逃脫,繼續往廣場那個方向跑。
來人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自信,享受貓捉老鼠的快感。
沒當馬松以為他立馬要追上來的時候,又腳步漸遠拉開了距離。
馬松盤算着時間,袁成他們快要到了。
身後一個人影,淩空而下,馬松被撲倒,伸腿就踹,刀光自眼前閃過,馬松頭一偏,尖刀磕在石闆地面上。
馬松揚起頭盔當頭蓋下,趁着對方躲閃,起身繼續跑。
四周隻能感覺到風,馬松玩命的跑,拼命的跑。對方不想再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馬松摔倒在地,刀刃就橫在他頸邊。
“把東西拿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終于看清楚這個畜生的真面目。
陰狠的雙眼,耳後大片的紋身,鷹嘴鹞目,亡命之徒。
“你殺了阮枚。”馬松癫狂嘶吼,“是不是你,殺了阮枚。”
老财呵呵一笑,“是,你要是再不說,我會跟殺她一樣,一刀一刀的了結你。”
馬松胸口被他以腿壓制着,極度的憤怒讓他喪失理智,也爆發了巨大的力量,竟然掙脫壓制,反身跨在老财身上,一拳一拳的發洩怒火。
“唔……”下腹劇痛,整刀沒入,然後像垃圾一樣被扔出去。
老财舔掉刀上的血,一腳提過去,馬松捂着腰腹,抱住腳發狠的拖住,老财被慣性帶着摔倒,又被馬松帶着傷狠揍兩拳。
連續兩次翻車,使得老财暴怒。
“去死吧。”
連續兩刀紮在馬松手臂和肩窩。
如果不是要逼問東西下落,他恨不得一刀捅進馬松心髒。
“不知道。”馬松咬緊牙關,阮枚身中38刀一聲沒吭,他也不是慫貨。
老财抹掉臉上血迹,笑,“很好,我就喜歡折磨硬骨頭。”
一刀,兩刀,三刀……
馬松心中默數着,真的好痛啊,阮枚她受得了嗎?她怎麼忍下來的。
想反抗,腦中漸漸模糊,無法使勁,對不起,對不起,我說大話了,我不能給你報仇了,對不起。
“馬松。”
好像有人在叫他,是你嗎?阮枚?
你來接我了嗎?
“該死。”還沒過瘾,就傳來呼叫聲,老财隻能舍棄這點興緻幹正事,他從家裡就開始跟的,親耳聽到馬松打電話要跟袁成交接,所以東西一定就在他身上。
可是搜遍全身,除了手機卻沒找到任何物品。
馬松呵呵笑了,“我說了你拿不到。”
老财掐住馬松的脖子,“東西在哪兒?”
他能聽到飛奔的風聲,袁成離他越來越近,還有那個魯哥說的人形武器,阿蘿。他對上此人,不會有勝算。
“我不知道。”馬松咬牙。
就算掐死他,也不會告訴你的。
老财從他眼神讀出來的。
“成哥!”馬松用盡最後的全部力氣呼喊,老财揮刀,鮮血從脖子處噴湧而出。
“嗚嗚嗚……”馬松想抓住他,手卻無力的放下,眼看着老财越走越遠,漸漸的從他視野裡消失。
“馬松,馬松。”袁成順着聲音趕到的時候,隻發現了躺在血泊中的人,他按住馬松的脖子,雙手發抖,“不,不要。”
他為什麼不早來一分鐘,袁成後悔的想要死掉,懷中的人呼吸減弱,隻能湊到他的嘴邊才能聽到幾個字,“磚頭,磚頭。”
他手指着老财離去的方向,阿蘿已經追上去。
袁成哭着,“别說話了,馬上,馬上,醫生就到,别怕。”
可是馬松好像等不到,他的身體在慢慢變涼。
嘀嗚滴嗚的聲音終于從遠及盡,警車到了,救護車也到了。
在馬松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袁成短信通知錢禹,趕到廣場,找不到人,阿蘿瘋狂找人,他就未雨綢缪打了120。
如今看來,一切剛好。
錢禹到了,袁成将人托付給他,立刻動身去找阿蘿。
再晚一秒,就怕那人已是一句殘屍。
“你去哪兒?”錢禹阻擋。
“稍後解釋,你答應我的,我不會出現在此次事件中。”
如果被江哥知道,那他就會同馬松一樣的命運。
“我懂。”
袁成電話裡要求隻能錢禹一個人前來。
錢禹按着馬松的脖子,“你答應我的也要辦到。”
“一切交由法律制裁。”
“我答應的就一定做到。”在袁成的保證下,錢禹放人離開,當然他不可能完全放心,所以通知了其他人,對附近進行搜索,找到行兇的惡人。救護車推進來,他随着馬松一起坐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