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
大衆小車裡,阿蘿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機突然嗡嗡作響,打開,一條信息躍然而上,她的瞳孔微震。
上面寫着,“好久不見,小瘋子。”
會叫她小瘋子的,隻有一個人。
雷庭找到她了。
阿蘿的戰栗從腳底瞬間傳至頭頂,整個人恍惚無神。
賴雲飛開到路口,“往哪邊走?”
右側沒有一點回音。
“阿蘿?想什麼呢?”
女孩回神,看平闆上的路線,“右轉。”
兩分鐘後,手機再次震動,對面發了一個地址,和一句話。
“去這兒,把技師帶回來給我!”
阿蘿按掉手機屏幕,“停車。”
“什麼?”
“停車!”
小車急刹,賴雲飛懵然,阿蘿從未用如此嚴厲的跟他說過話。
就像是流淌着的溪水突然被截流,讓人毫無心裡準備。語氣中的強勢氣魄讓他連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阿蘿打開車門,“讓警方接手跟蹤事宜,你回家去。袁成……”她停頓片刻,警察會保護他的。
說完人已離車50米遠。
賴雲飛終于按耐不住,“你去哪兒?”
我送你。
這句話,沒說出口,跟蹤器的遙控器在他手裡,他得等警方過來交接。
阿蘿頭也沒回,明明她聽見了。
女孩的身影逐漸變小,直至消失在他眼前,賴雲飛突然心一空,感覺她不是今天消失,而是會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彷徨,失落,無助,風隻是暫時停留,終将重新遠去,無人可以真正擁有。
呼出一口氣,重新啟動汽車,“駱隊,我在千陽路口等你。”
定位離差不多有十公裡,阿蘿在路邊随便摸了一輛車,黑夜漸漸消散,晨光微顯,呈現淡淡的灰白色。東南方一抹模糊的光暈,正在努力的将整塊大幕布浸染,好似在告訴路上奔波的行人,再等等,再等等,光明馬上就會到來。
阿蘿開車橫沖直撞,以最大的馬力,最快的速度趕至那裡,一個廢棄的樓盤,周圍荒蕪,被鐵皮團團包圍,裡面極緻的頹敗與陳腐。
她害怕。
很久沒有這麼害怕過。
這半年來,時常在夢境中回到那座房子,那座密林,她一直在跑,想跑出那片林子,每次跑到邊緣,以為自己馬上可以離開時,那個人的臉就會突然出現,讓她功虧一篑。
後來,時間一天天過去,生活平靜,害怕這種情緒逐漸從她生命中消失。
她早有預感的,從那次狙擊開始,就應該知道,他,找來了。
阿蘿握緊雙手,擡頭看向廢棄的高樓,堅定的朝前走去。
攀上鐵皮,一躍,落入牆内。
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左側風速變快,阿蘿箭步上前,左手絞住對方胳膊同時擡起膝蓋,右手肘擊對方後腦勺,前額遭受膝蓋暴擊,這人已然頭昏目眩摔落在地,阿蘿拽着他的頭發,将其頭部猛力砸入地面,偷襲的人徹底昏死過去。
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一人挾刀直擊她的面門,阿蘿靈巧躲過,抓着對方的後背衣服翻越過去,順着力道将人甩出去。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來的人越來越多,阿蘿下手不再留情,快狠準的,盡量一擊幾倒,不讓人又再次站起來的機會,狠辣、無情,出手即是死穴。
一人被踩在她腳下掙紮,越掙紮吧,他脖子處的力道越大,能呼吸的空氣越少。
“你們是什麼人?”阿蘿冷聲問。
本來圍攻的人群看一眼倒地的衆人,無一人敢再上前,也無人回答她的問題。
“你們是來帶走技師的。”阿蘿冷笑一聲,“還沒見到人,先内讧,疾風的如今都是這種貨色了嗎?”
她腳一動,本想直接題斷腳下人的脖子,力道減掉三分,将人踢暈過去。
圍攻的其中一個小胡子既慫又不想落了氣勢,“你又是誰?”
為什麼這麼厲害?
這句話沒問出口,确實所有人想知道的。
“技師在哪兒?”阿蘿前進一步,其他人後退一步。
“不知道。”小胡子硬氣回道。
“疾風排名前十的都來了嗎?”阿蘿掃視一圈,“哦,他們肯定在技師藏身地内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