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此刻,權一正的表情才真正産生一絲皲裂,一絲而已,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聶林将電腦掉個方向,點擊播放,“仔細看,看看裡面的人是不是你?”
視頻很短,隻有兩分鐘,權一正知道這隻是警方放出來的兩分鐘,楊志究竟錄了多少,沒人知道。
“權公子的癖好還真是不同一般呢。”聶林嘲諷說道,“上回沒說實話啊。”
權一正笑的不以為然,“同性戀而已,警官們見多識廣應該見怪不怪吧。社會對我們這一類的群體帶有偏見,我想隐瞞無可厚非不是嗎?”
“是,你是同性戀不奇怪,可人家楊志是直男,怎麼樣?喜歡一個直男是不是特難受,就跟當年的,甯成宣,一樣。”
錢禹在那三個字上加上重音,在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瞬,權一正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
這,就是突破口。
笑容重新爬上他的俊臉,隻是這一回,笑的讓人瘆得慌。
“在律師來之前,我不會再說任何一句話。”
權一正變成河蚌,沒了陰陽怪氣,徹底閉嘴不言。
整整一天的審訊沒有任何進展。
明鏡行動大獲成功,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在逮捕權一正的同時,數十輛警車在原陽市穿梭,江浩能扛,他手底下的就不一定。
從分局警察,到區委科長,再到市委領導,有證據的直接被帶進警局,有嫌疑的被重點警告,不能出市,樓下民警換班盯梢。
一時間原陽政府機關人人自危。
駱華忙了一天一夜,還要趕去醫院看望受傷的聶林和袁成。
賴雲飛守着,見駱隊來,立馬詢問阿蘿,“你們把她帶去哪兒了?她有沒有事?”
駱華太陽穴的筋一跳一跳的,這人跟複讀機似的,每回就隻有這一個問題。
“人沒事。”
特警及時趕到,不是為了擊斃嫌疑人,隻是為了救人,所以沒有打中要害,阿蘿暈倒純粹是因為她自己體力耗盡,失血過多。
“那她現在在警局?我能去看她嗎?”
“不能,醫生說他什麼時候能醒了嗎?”
“恢複的好,大概明天可以轉普通病房。”賴雲飛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為什麼不能?”
這小子還一根筋。
“警察辦案,哪那麼多為什麼。”他忙的很,看完袁成立馬去聶林那兒,人已經醒了,随時能回去為人民服務。
“不差你一個,多養兩天,回來再給大夥當牛做馬。”
安撫住聶林,他去某處秘密據點看了下被嚴密看管的阿蘿。
武警部隊裡的平房,人安安靜靜的呆着,該治傷治傷,該吃藥吃藥,十分配合。不明情況的人不懂這麼一個人畜無害的姑娘,為什麼要被武警和特警聯合看管。
“麻煩了,等過幾天就會轉回警局。”
“這人什麼來曆?”
駱華特意買了一包中華,塞給中隊隊長。
“懂,有紀律。”隊長豪爽,“放心,人一定給你看嚴實了。”
再回到警局已是下午四點。
“審訊進展如何?”
一進門,錢禹就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被驚醒,“進展不大。”
駱華隻在審訊報告上翻看兩頁,“我們必須加快進度了。”
錢禹欲言又止。
“什麼事兒,說。”
“偉文想申請審訊權一正。”
駱華放下報告,“你怎麼看?”
“我駁回了,不過那小子堅持。”錢禹說,在知道他們的審訊結果後,付偉文就提出來由他去審。
“我跟甯成宣很像,也許他願意開口。”
權一正明顯對他有興趣。
“你不膈應嗎?”嚴賀目露同情。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付偉文堅持。
駱華一錘定音,“他說的沒錯,讓他去。”
審訊本來就沒有一成不變的規則,除了暴力外,任何方法都可以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