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雲飛一下明白過來，他哪是醒了，他是裝的。

“剛駱隊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是特意對你說的吧。”

“扶我起來。”袁成掙紮着坐起，馬松立刻墊上枕頭，搖起床頭。

“你别逞強。”賴雲飛着急的扶住他，“你還好吧。”

“我沒事兒。”剛才隻是沒想好如何應對駱華，權宜之計而已。

隻要阿蘿沒死，這個任務就會一直持續，她就一直會有危險，警局反而是更安全的地方。他擔心的是阿蘿的身份問題，如果她真的是殺手A，這輩子還能出來嗎？

不能讓駱華從他這兒套出阿蘿的任何信息。

“你最近上暗網沒？”

“我哪有時間。”他一直在醫院呆着呢，“我也不敢告訴我爸媽，你奶奶，對外都說我出差去了。”

“謝謝。”袁成知道賴雲飛有分寸，“那你現在看一下，關于疾風的。”

馬松一臉懵逼，“疾風是什麼？”誰能來跟他解釋一下。

隻是誰也沒理她，賴雲飛迅速從包裡拿出電腦，猜測跟阿蘿有關，開始上暗網搜索。

“小心點，别被……發現。”袁成瞥了眼門口，有民警守着，他還是夜色最重要的證人，看管嚴格。

賴雲飛和馬松能被放進來，都是因為跟案件相關聯。

馬松像隻瓜田裡的猹，到處亂竄，還沒人告訴他。

“你回去吧，代我向你爸媽問好。”接下來的事情馬松不便再聽，他不能再被牽連第二次。

病房隻剩下兩人，袁成焦急的等待着賴雲飛那邊的結果，如果駱華說的是真的，前仆後繼的殺手們會來取阿蘿的性命，無休無止，如何才能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當然是将疾風組織一網打盡。

這就還是需要借助警方的力量，那阿蘿仍然隻有一種結局。

袁成心煩意亂間，門外的小警察又帶來一個訪客，在征求他的同意後放行。

這也是一個老熟人，譚敏月。

“你怎麼來了？”

女孩變化很大，之前的譚敏月有一種單純的天真，即使是被段霄安排過來套話，袁成也感受到了一種不合時宜的别扭感。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來的目的是什麼，像個提線木偶一般。

今天來時，人像是突然通透後的豁達，一夜之間成長。

“錢禹錢警官去找過我媽，原來她真的留有證據，都交給警方了。”譚敏月無比愧疚，“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段總安排我的用意。”

她父親死的時候，譚敏月懵懵懂懂，長大後，母親有意的避諱，她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所以并未放在身上。

後來領導特意關懷，周邊人無意中提起車禍，讓她起了好奇心，段總的暗示讓她最終找到了袁成，結果卻得知另一種真相。

她不知所措，尤其是在段總派人來驗收成果的時候，譚敏月突然明白，自己隻是一顆棋子。捏在段霄手中的棋子。

而袁成的控訴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回家問母親，得知真相，陷入兩難的境地。

譚敏月知道自己說出事實，可她同樣是既得利益的受益者，本通集團培養她，同時拿捏她和母親，隻要她們有異動，是有怎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她不敢。

更無顔再面對袁成。

如今，她依然無臉來，可她必須得來，這聲遲到的抱歉晚了十七年，不能再晚下去。

袁成靜靜聽完，他以為自己會憤怒，結果自己無比平靜，難道是因為罪魁禍首伏法？還是因為譚敏月跟他一樣隻是一個受害者。

“我接受，也謝謝你。”袁成前方打開了一扇大門，走出去，鳥語花香，安靜祥和，身後陰霾散去，隻有美好的春色等待着他。

譚敏月離開後，袁成撐不住睡了一會兒。

再醒來，賴雲飛神色嚴肅。

“司崗裡網站沒有任何更新的信息，倒是暗網上有關于疾風的一些讨論。”他把電腦轉過去，“基本都是關于這次選A任務，雖然司崗裡貌似已經删除任務信息，沒留下一點痕迹。可是任務信息還是有邊角料流出。”

袁成仔細查看，跟駱華說的差不多，隻是真正隐藏任務是殺死原來的A這事兒并無人提起。或許這隻是那個殺手的猜測罷了。

“還有個小道消息，不知真假。”賴雲飛廢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到的，“有人說疾風組織的老大來了華國。”

“可靠嗎？”袁成立刻找到那條信息。

賴雲飛搖搖頭，“不确定，這上面的消息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袁成有一種難言的預感，他覺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