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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雨帶着些許冷意,傘面滑下的水滴正巧跌到她的手背上,水珠順着她纖長白皙的手的弧度,最後滑落至地面,與其他雨滴彙聚到一處。
面對江亦白猝不及防的好心,重硯怔神。
他沒想到江亦白會大發善心,居然要送他回去。
是看他可憐嗎?
還是...
猶豫了一會兒,他選擇伸出手。
就在熾熱滾燙的手掌心握住有些冰涼的手時,一陣電流襲遍重硯的全身,他微微擡起頭,悄悄瞥了眼站在面前的撐着傘的江亦白。
江亦白今天沒有化妝,隻是一張白皙素淨的小臉,紮着低馬尾,比起工作中的強勢,這樣的她看起來溫和不少。
即使素着一張臉,也很好看。
一隻手撐着雨傘,順便還拿着一袋子藥的江亦白握住重硯的手想要将人拉起身,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這會已經處在暴躁的邊緣。
她蹙着眉看向發呆的重硯,有些生氣又無可奈何:“想什麼呢?還不快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這人居然還有空發呆。
說明還不夠疼。
被打斷思緒的重硯愣住。
“我...”
回過神的他剛打算起身卻失了力差點跌倒,江亦白迅速将人扶好。
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江亦白将袋子挂在傘把上,扶着重硯問道,“你住哪?指下路。”
重硯微微弓着身體注視着她,乖巧地回答道:“就從前面這個路口左拐兩三百米就到了。”
撐着雨傘的角度對于高個子的重硯來說有些矮,可不止怎地,他的内心很愉悅。
江亦白了解道:“成,那咱們走吧。”
說完,兩人向前走去。
回去的途中重硯不斷用餘光注視着江亦白那張臉,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剛剛的回憶起的畫面,“唰”地臉一紅又快速低下頭,生怕被身邊人發現自己的異樣。
因着突如其來的大雨,街上的行人開始變少。
等兩人回去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回到家裡。
重硯按下指紋解開門鎖後身上再無力氣,江亦白費勁地将人扶到卧室,剛打算把人放床上時,卻瞥見對方身上衣服濕哒哒的,隻能先将人扶到沙發上坐下。
做完這些後,力竭的江亦白深深喘了幾口氣,騰出空問道。
“你的睡衣放在哪?”
這人發着高燒還淋雨,得趕緊把衣服換掉,不然病情肯定會加重,到時就麻煩了。
暈暈乎乎的重硯窩在沙發裡,半睜着雙眸仰視着站在面前的江亦白,良久後才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姐姐,睡衣都放在右邊的衣櫃裡。”
說完話,他的身上漸漸開始發冷,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蜷縮在沙發裡,嘴裡不斷喃喃着,“...好熱...好冷...”
江亦白從衣櫃裡拿了一套棉質的短袖長褲睡衣,剛轉過頭就看到窩在沙發裡的重硯已經不省人事。
她急忙上前,拍拍對方的臉,“重硯,醒醒!”
連續呼叫了幾聲,對方才悠悠轉醒。
許是身體太過難受,重硯的雙眸泛着絲絲水光,聲音微弱道:“姐姐,怎麼了?”
瞧着人醒來,江亦白重重呼出一口氣。
“先把衣服換了再去床上睡覺,在這睡...不好。”
話落,她就朝着重硯的下腹伸出手,想着先幫人把上衣脫掉。
手剛碰到對方的衣角時,倏地——
迷糊着的重硯立刻清醒了幾分,他一把拽住江亦白的手腕,目光淩厲,“你想幹什麼?”
幾秒後,重硯頭暈的更加厲害。
握住江亦白手腕的掌心滾燙,她看着重硯被燒的通紅的臉頰,忍下心頭不愉,聲音輕柔道:“重硯,你衣服濕了得先換掉。”
要不是為了自家員工能簽下對方,她才懶得管這人。
她可不想等對方出事後,毛九三來自己跟前叨叨。
至于,别的想法——
完全沒有。
...
最多...就是看不慣美人生病,她有那麼一丢丢心疼而已。
腦袋昏沉的重硯仿佛聽見了那人的聲音,睜開眼,他的視線落在對面的江亦白臉上,怔了怔神。
震驚的目光伴随着害怕。
直到手心清晰傳來對方的體溫,他将江亦白纖柔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邊,涼意驅散了他臉上的熱意,他眯着眸子一臉餍足道:“姐姐...我好想你。”
對方說這話,江亦白有些不明白意思。
但看着男人乖巧聽話的模樣,想要兇人的那些話都被她吞了回去,“嗯...聽話,咱先把衣服換了。”
比起初見時對方的桀骜不馴,這會兒生病的重硯看起來格外順眼。
面對聽話的人,她自然也願意耐着性子遷就下對方。
重硯的身材不隻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好。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薄肌線條下是标準的八塊腹肌。
換上睡衣後,到睡褲這步,氣氛有些尴尬。
江亦白把衣服放在重硯的腿上,目光瞥到地毯上,叮囑道,“咳,這是褲子,你換好後再去床上休息。”
提醒完對方,她退後兩步轉過身準備朝門口走去。
換上睡衣身子沒那麼難受的重硯眼見對方要離開,他急忙地一把拉住江亦白的手腕,将人拽了回來。
順着對方的動作,江亦白直直跌到男人的懷抱裡。
重硯寬闊高大的身體像個火爐子一樣滾燙,身上灼熱的氣息迎面而來,緊緊包裹着江亦白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