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隻能先悄悄從窗戶翻了出去,在自己的脖頸處紮了一針。
“人呢!”穆羽氣地吼叫起來,沒了往日的精明。蓦地走向床邊,發現那已經空空如也,頓時怒火攻心。
“無論如何把人給我找出來!”他是真的氣急了,對着手邊的侍衛就扇了過去,“讓你們巡邏,你們是一點都沒看住!”
周圍的侍衛不敢吭聲,隻是低着頭。
謝邵擡眸,目光幽幽:“穆老爺可是丢了東西?”
“沒丢什麼,就是少了本話本子……”穆羽輕咳兩聲,目光躲閃。
“去周圍找找吧,興許有線索。”謝邵看向努力保持鎮定的穆羽,也沒揭穿他。
興許是對他的話認同,穆羽揮揮手讓身邊的侍衛出去找線索。
見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白榆晚将氣息下沉,好讓人察覺不出她此刻是清醒的狀态。
“大姑娘!”侍衛們剛走過來便看見她整個人躺在地上,似乎是沒了生機。
在探過鼻息後才松了口氣,趕緊轉頭向穆羽彙報,“老爺,大姑娘暈倒了!”
穆羽眼眸微眯,顯然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将她喊醒。”穆羽的神情嚴肅,吩咐着周圍的侍衛。
白榆晚努力控制呼吸,在侍衛掐上她人中之後,才猛地睜開了眼。
“爹,有人要殺您!”她先發制人,眼角泛紅地看着穆羽。
穆羽沒有理會她的話,朝前走了幾步,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清兒來為父院中做什麼?”
“我方才見一黑影朝這邊過來,擔心會對父親不利,這才趕過來。”白榆晚臉色有些白,身子忍不住打顫,似是強忍着恐慌,“結果不知怎麼的,突然便沒了意識……”
穆羽雙眸微眯,似在斷定她這話的真假。
“老爺,那邊有腳印。”一侍衛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額間微微滲出薄汗。
方才還審視她的那雙眼睛堪堪放過了她,循着侍衛的視線看過去。地上原本落上了些雪,現下上邊有幾個明顯的腳印,一直到牆邊才消失。
侍衛站在原地低着頭,等待着穆羽發話。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追啊!”穆羽感覺自己兩眼發昏,不知怎麼會讓這些個木頭當侍衛。
白榆晚站在一旁,努力壓低自身的存在,避免穆羽将話題再扯到她頭上。
目光瞥過去,正好撞上了一道視線。
平靜中又帶着些許好奇。
白榆晚不知自己怎麼能從這眼神中讀出兩種情緒,但她也不甘示弱的盯着謝邵。
“你不是應該和你娘在一處?”穆羽吩咐完一旁的侍衛,轉頭看向她,眼中的懷疑加重。
被點到的白榆晚收回視線,踉跄着扶着旁邊的柱子:“女兒喝茶時茶盞倒了,娘親擔心我受寒,才讓我回去換身衣裳。”
許是她神色自若,眼眸中盡是真誠,穆羽也沒有再為難,隻是揮手道:“以後别亂跑,府中偶爾也會有刺客。”
“是,女兒知道了。”白榆晚低垂着眸子,一臉乖順,“父親,夫君,我先回院子換身衣裳。”
穆羽擺擺手,有些不耐煩。東西丢了他本就心煩,派了這麼多的侍衛都沒有能阻止一個刺客,自然沒工夫理會白榆晚要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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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晚回到卧房,将衣袖中幾乎被揉皺的紙拿了出來。
紙條上的内容雖淺顯易懂,但沒有具體的日子,怕是隻有穆羽才知道了。
經此一鬧,待她換好衣裳後,天色也漸漸暗下,出門時才發現蘭時正候在門口。
還未等她開口,蘭時已然聽到了她開門的聲音:“姑娘,該去前廳用膳了,是夫人讓我來接您的。”
她點點頭,緊了緊身上的大氅,細碎的雪飄落在她發髻。
好久沒看見這麼美的雪景了,洛州地處江南,即便是落雪時節,也不一定能等到飄雪。
今年算是她來這麼久見到的第一場大雪了,纖細的手指不自覺伸出了幾分,感受雪落在上面,微微發涼。
“怎麼停了?”白榆晚嘟囔,擡頭才發現一道修長的身影。
謝邵手執一把傘,将她整個人遮住,沒讓雪沾染她分毫。
她瞬間收起了面上的表情,伸手打算接過謝邵手中的傘:“你怎麼來了?”
“嶽父讓我過來,說天氣冷,去晚了菜該涼了。”
清清冷冷的聲音,像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但手中的傘卻穩穩的在她上方。
白榆晚看向他,仿佛和前兩日逗弄她的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