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邵拿起幾案上的戰報:“羌國之前說可以商量,為何如今這麼突然?”
“要我說,就是想讓我們放松警惕,再來個緻命一擊。”林懷仁不是沒見過這樣的招數,但多少會被人诟病,“糧草可是命,沒了糧草我們如何有底氣談判?”
畢竟軍中這麼多将士,若是糧草不夠,将士們體力不支,甚至都不一定能撐到談判成功的那一天。
“我會去羌國談判,告訴他們我受命于昭王。”謝邵将印章拿出,對着林懷仁語氣嚴肅,“林将軍,若是談判失敗……”
他沒有繼續後面的話,又或者說無法開口。
林懷仁順勢接下去:“若是談判失敗,我相信王爺能聽到的,隻會是大捷的消息。”
他作為将軍,作為主帥,護國就是他的使命,是他與生俱來的責任。
他會拼盡全力,保下岑州。
謝邵眼神中帶着欣慰,他很慶幸林懷仁一直都不忘初心,也很慶幸能有這樣的将軍十年如一日在邊疆守護。
“奏折是加急送去京都的,我已派人暗中觀察攝政王的動向,若是他沒有正常送糧饷,我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雖然謝邵對上官頌今做的事很清楚,但在大事上還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之前糧饷沒有送過來是有上官頌今的原因,怕是更難鏟除。
一大批糧饷放在哪裡最好,肯定是軍營裡。
最壞的結果,就是上官頌今為了皇位,已經開始私自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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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晚坐在營帳中渾身無力,隻能盡力靠在一旁的椅子上。
這時候才想起宋覽曾說過這解藥服下可能會出現其他效果,沒想到這麼快。很像是發熱的狀态,但把脈之後又發現沒有任何問題。
“将軍,将軍,有人暈倒了!”一個士兵突然沖進營帳,在看到白榆晚的一瞬間愣了一下。
環顧四周仿佛在确定自己沒走錯地方。
“抱……抱歉,請問将軍呢?”士兵的語氣有些結巴,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姑娘。
白榆晚用盡力氣回答:“将軍出去商議事情了,我是大夫,請把昏迷的人帶到這來。”
她還不知道解藥的藥效什麼時候才能散,現在隻是有些頭暈無力,看看那人的情況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士兵雖然不太相信,但畢竟是在将軍營帳裡的人,還是領了命令。
“這姑娘說她是大夫,能相信嗎?”剛才的士兵詢問外面的人。
“這可是将軍親自帶進來的人,說不好就是将軍的……”
“那可不能得罪,我這就将姚峰帶過來。”
白榆晚現在沒什麼力氣,但外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好在士兵帶着人回營帳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沒那麼難受了。
“把人擡到這邊,我替他把脈,他是怎麼這樣的?”白榆晚看着地上的士兵,一副怎麼也叫不醒的模樣。
送他來的士兵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突然就這樣,怎麼也叫不醒。”
白榆晚沒說話,上前兩步替他把脈,脈象平和,不像是受了傷。
這症狀,更像是中毒。
“他之前可吃過什麼?”她看向其他士兵詢問。
可大家都搖搖頭,就連送他過來的士兵也不知道:“我們早上是不同隊伍,等我剛才去找他時就發現他暈倒在河邊。”
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現在隻能從本人口中知道了。
白榆晚拖着還有些疲憊的身子站起來,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她一向有随身攜帶的習慣,裡面是可以開竅醒神的草藥制成的。
将瓷瓶放于那人鼻下,沒有什麼反應。
“麻煩準備一碗水來。”白榆晚對着一旁的士兵道。
這人聞了還沒醒,看來是中了不少藥,可瓶中的藥量太大,若是直接服用,怕會出現些不可控的情況。還是應該先準備一碗水,摻上幾滴藥量即可。
士兵也沒有半點猶豫,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拿将軍帳中的水過去。
白榆晚将瓷瓶中的藥滴進去,攪拌了之後才借竹片讓他喝下。
雖說中毒頗深,但她的藥效也很快,堪堪一刻鐘的時辰,原本還昏迷着的人就已經有了蘇醒的迹象。
“姚峰,你醒了!”送他過來的士兵驚呼了一聲,帳中衆人也紛紛看過去。
剛才還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的人,現在已經能坐起來了。
姚峰一醒來就發現大家都看着自己,身旁還有一位姑娘,不由得有些害羞。
他們在軍營這麼些年,很少回家,而且軍營裡也都是男子,自然很少見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