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進了後院的卧房中,從密室裡拿出了幾年前制作的七日散。
她望着手中的瓷瓶有些恍惚,真的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這個東西了。
“死丫頭,這個七日散的效果會更好。但一定要記住,解藥必須要在七日内服用。”江三娘鄭重地叮囑後,才将手中的瓷瓶交給她。
這藥雖然可以呈現出假死的症狀,但若是沒及時服藥,哪怕是晚一刻鐘,也無力回天。
白榆晚莞爾一笑,故作放松的姿态:“放心吧師傅,我會活着回來的,還要和您讨教寒毒的事情呢。”
雖然她做了這麼多準備,但心裡也拿不準。她不是很放心将自己交給其他人,可如今也沒有别的辦法。
和江三娘僅說了幾句話就上了馬,軍營離岑州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得提前離開。
等她回到軍營時,發現謝邵正在門口踱步。
“夫君?”她看出了謝邵眼中的着急,将手裡的兩個瓷瓶遞到他面前,“這個是七日散,這個是解藥。”
“到時我去給你解藥。”
謝邵皺眉,骨節分明的手指攥着她的衣袖。
她輕輕搖了頭,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安撫:“你幫我拖住淮安王便好,我會順利脫身。”
謝邵如果出現的話實在太過招搖,淮安王本就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到時肯定會對謝邵多加提防,這種情況下脫身簡直難上加難。
“可……”謝邵欲言又止。
他知道白榆晚的話是對的,隻是他真的放心不下。
微微擡眸,二人的視線對上,她眼裡的堅定一覽無餘。
良久,謝邵終究是歎了口氣。
“好,我會拖住他,若是不行,也會想其他辦法。”
白榆晚莞爾一笑:“我會将七日散放入糕點中,即使是大夫也查不出原因,最後隻能歸結于我身子弱。”
從上回的接觸來看,淮安王不是個簡單的人,說不定在她答應去羌國的那一刻就已經受到懷疑了。
一夜很快過去,這一晚上白榆晚都沒怎麼休息好。
“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個是小籬,讓她跟着你,會在合适的時間讓你服下解藥。”林懷仁将一個穿着侍女服飾的女子帶上來。
雖然已經極力掩蓋自己,但白榆晚還是能看出她是個常年習武之人。
“好,多謝林将軍。”
還沒來得及和謝邵說話,昨日那女子便來到了此處。
“王上派我來接姑娘。”那女子的語氣比起昨日溫柔了不少,但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厲。
這次在她身後跟着的還有一輛馬車,白榆晚在她的示意下,和小籬一起坐進去。
給謝邵的依舊是一匹馬。
馬車的速度要慢一些,在這時間裡,小籬又梳理了一遍所有的計劃。
隻要簽訂好了契約,她就可以吃下糕點,等之後淮安王被牽制住時再順勢服下解藥。
而小籬也會在得到信号後,給她服用解藥。
這樣才能确保萬無一失。
馬車漸漸停下,白榆晚也沒猶豫,直接就要下車。
當務之急是趕緊簽訂契約,确保不會發生戰事,後續計劃才能繼續。
羌國的馬車和虞國的不太一樣,整個都比較高一些。
突然,她腳下一滑,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前傾去。
還在車廂裡的小籬沒有來得及反應,自然也沒抓住她。
白榆晚猝不及防地進入了一個懷抱,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蓮花清香。
“這麼着急就要投懷送抱嗎?”低沉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我的,王後?”
溫熱的氣息在耳廓邊徘徊,頗有幾分眷戀。
不熟悉的氣息卻讓白榆晚整個人都很難受,隻能抓住馬車的邊緣。
将身子站定住,立馬掙脫了他的懷抱,眼中滿是戒備。
謝邵方才還在馬上,因為領頭女子的安排,離她的位置很遠。
即使看見她快要摔倒,也沒辦法立馬趕過來,如今堪堪站在不遠處。
“淮安王請自重,如今兩國還未簽訂契約,這稱呼為時過早。”白榆晚聲音清冷,眼神瞥向一邊沒有看他,“我方才不過是沒站穩而已,也多謝淮安王扶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