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女子皺着眉,上前了兩步怒斥:“王上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無妨。”淮安王攔住了她,上下打量着白榆晚,“本王就喜歡你這烈性子。”
這樣的目光讓她渾身難受,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轉了話題:“淮安王還是早些與我們簽訂契約,昭王還在等消息。”
淮安王真是随地大小演,看着她的眼神裡沒有半分喜歡,分明就是想看戲。
若是她沒猜錯,這出他們夫妻分離才是最好看的戲碼。而謝邵正在不遠處,他此時說這些話,應該也是想看謝邵的反應。
和她猜的一樣,淮安王沒理會她,直直地看着不遠處的謝邵。
“原來軍師和本王的喜好一樣,都喜歡這樣的姑娘。”
謝邵眸色漸冷,聲線也不自覺冷下來:“有些喜好還是不一樣的,比如……”
話隻說了一半,但眼神看向白榆晚。很明顯,後面的話是說他淮安王愛強搶人妻。
“這确實,本王确實沒有賣王後的喜好!”淮安王說着說着笑起來,看向他的眼神極盡嘲諷。
謝邵沒有再開口,袖袍下的手緊緊攥着,骨節用力的泛白。
似乎是覺得沒了意思,淮安王才邀請他們進了營帳。
兩方人坐于對面,手中分别有一份拟定好的契約。
“你們昭王能不能做的了主,别到時候本王同你們定了契約,你們那攝政王不認,又派兵來攻打我羌國。若是如此,該當如何?”
淮安王坐于羌國的主位,嗤笑了一聲。懶散地靠在後面,眼神中透着輕傲。
“此事昭王已經派人與聖上交涉,聖上已經同意,攝政王自然也是同意的。”謝邵身姿筆挺,神色甯和淡漠地叙述着。
淮安王眼中的興趣多了幾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沒想到你們那病弱王爺還真有兩下子。”
謝邵神情疏離,聲線淡淡:“淮安王放心即可,攝政王再如何,也越不過聖上。”
說罷,他的眼神偷偷看向白榆晚的方向,這話同樣也是說給她聽的。
不出意料,白榆晚的神色僵了一瞬,斂眸收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其實謝邵不能确定,上官頌今在白榆晚的心中,到底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她隻是洛州人,為什麼會和一直在京都的上官頌今有聯系?
謝邵心裡有太多的謎團,卻一直沒找到機會詢問。
淮安王倒是沒繼續說話,隻是坐在主位,眼睛時不時會瞥一眼白榆晚。
最後她終于被看的不耐煩了,眼神直直地瞪回去:“淮安王是不關心此次的契約嗎?為何一直看我?”
本來還在讨論的營帳中頓時沒了聲音,兩國的使臣們的眼神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打轉。
最後還是羌國的使臣率先開口,想為自家王上解釋:“姑娘可别這麼說,您以後可是王後,王上自然是想要多看您兩眼。”
“我在和你家王上說話,你為何插嘴?”白榆晚的目光看過去,語調譏諷。
既然淮安王給了她這個身份,就讓她用這個身份過把瘾。
那使臣原本是好心,結果白榆晚根本沒領這個情,氣得他猛甩了衣袖,冷哼一聲:“如今姑娘都還沒被冊封為王後就如此失禮,日後如何能管理後宮?”
昨日得到這一消息時,羌國大臣都極力反對,但耐不住王上态度強硬,隻能被迫接受。本想着以後再徐徐圖之,卻沒想到這女子竟如此無禮。
“她不能管,難道伍大人親自管嗎?”淮安王的聲音響起,人還是慵懶的靠在軟榻上。
“伍音不敢。”
“不敢就給本王閉嘴。”他的眼神驟然冷峻,即使是帶着面具,也給人很強的壓迫感,“伍大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些,本王的家務事也想插上手。”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人,如今正趴在地上不斷求饒。
淮安王沒有看他,轉而詢問一旁的白榆晚:“王後你看此人,該如何處置?”
眼神中帶着寵溺,仿佛她說什麼都會答應。
這稱呼白榆晚并不喜歡,但現在不是反駁的時候:“淮安王處置便好,我無權幹涉。”
她不願意管,這事要是插手了,就是和羌國整個朝臣為敵。别到時都輪不到她假死,大家都想方設法讓她死。
淮安王沒理會她的話,自顧自道:“他可是說了王後的壞話,就算王後容得下這種人,本王也是絕對容不下的。”
伍音見此,知道王上會聽白榆晚的話,隻能一個勁兒的在她面前求饒:“王後,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還請王後莫要計較……”
白榆晚眸中含着冷意,這哪是真心想讓她當王後?明擺了就是拿她當擋箭牌,借着她的手除掉一些大臣,最後所有的暗箭都隻會射在自己身上。
既如此,那她偏不讓他如願,她要做一個大度的王後。
思忖間,白榆晚上前了兩步,将地上還在不斷磕頭的伍音扶了起來。
“淮安王何故如此對伍大人,他也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我一向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在我面前無論什麼話都是能說的。”
“多謝王後,多謝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