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上,那我就先帶姐姐們離開了。”穆蘭察覺出文輕塵眼神中的不對勁,不動聲色地擋在了二人中間。
說罷,她坐在車夫的位置,準備駕馬車離開。
“慢着。”
還沒等穆蘭駕車,就聽到一道略帶威嚴的聲音。
她循聲看過去,還是剛才的文輕塵。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擔心白榆晚被發現。
“裡面坐着的是你姐姐?”紫菱知道文輕塵的意思,直接替他開了口。
穆蘭點了點頭,語氣有些落寞:“姐姐們本是來看我的,沒想到因此染了病。”
她極力的回憶起方才自己說的話,演出了悲傷的情緒。
雖然白榆晚沒和他們說文輕塵的事,但隻要稍微調查一下,就全都能想清楚。一想到白榆晚是借了她的臉做的這件事,穆蘭就覺得激動極了。
文輕塵沒仔細聽她的話,隻是饒有興趣地盯着馬車的車幔,似乎想透過它看見什麼。
紫菱不懂自家王上的意思,隻能站在一旁。
良久,他終于開了口,緩緩道:“将車幔掀開檢查。”
紫菱受了命令,上前一步掀開車幔。穆蘭本來還想阻止一番,結果她手太快,還沒等反應過來,車幔就已經被掀開。
裡面的兩個人露了面,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這次不再是一晃而過。
文輕塵若有所思地看着馬車的兩人,語氣含着警告:“擡起頭來。”
白榆晚皺眉,心跳猝然快了一拍。沒看明白文輕塵是想幹什麼,難道僅靠剛才那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思及此,隻能用些極端手段了。
她斜靠在車廂上,烏發鋪散在身後,一雙美目微微上挑,明眸流轉,紅唇微勾,有種說不出的嬌媚。
楚楚可憐地看着騎在馬背上的文輕塵:“王上,奴家願意。”
紫菱皺眉,看着面前的女子,語氣淩然:“你願意什麼?”
“奴家……奴家從小就愛慕王上,願意同王上入宮。”
白榆晚眸中的愛慕逐漸堅定,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完全忽略了站在他身邊的紫菱。
文輕塵輕瞥了一眼,目光森冷,嘲諷意味十足。
“你還不配。”他的語氣毫不客氣,轉而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紫菱,“去其他地方搜。”
徑直離開,再沒有回頭看他們一眼。
等文輕塵走出去一段距離後,白榆晚才松了口氣。方才若不是她想到辦法,怕是真的會被抓回去。
正想看看外面的情況,結果一掀開車幔,就看見了目光震驚的穆蘭。
“白姐,你可太厲害了!”穆蘭驚呼出聲,驚覺自己聲音太大,又坐回了車廂内,“沒想到白姐你這麼……嬌媚。”
她想如果自己也是男子,怕早就為之傾心了。
還沒等白榆晚開口,江三娘先一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如今沒法出城,我們先回之前的客棧。”
她之前收到信時,正好與穆蘭在一處,所以二人也就一起過來了,就住在城西的客棧。
白榆晚颔首,現在出不了城,隻能先查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幾人到客棧時,已經快子時。
白榆晚提起裙擺下馬車,卻沒想到剛進客棧,就碰到了蘭時,心裡頓時緊張起來。
蘭時一臉着急地來回踱步。
謝邵臨走時和他們說了計劃,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他們擔心的沒敢上樓,一直在門口等着。
在看到白榆晚的一瞬間,蘭時明顯愣了一下:“白大夫?您怎麼會在這?”
白榆晚差點沒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
“遊曆至此,正好遇到個棘手的病人,這時候才治好。”她微笑颔首,随意編造了一個借口。
倒是身邊的穆蘭差點沒沖過去,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蘭時了,好在最後被白榆晚攔了下來。
“已經子時,我們就先上去休息了。”
白榆晚不願再多說,既然決定了要告别之前的身份,就應該适當遠離。
蘭時點頭,也沒再說話,依舊神色着急地盯着外面。
天色被墨一樣的濃黑籠罩,仿佛某種預告。
白榆晚三人朝樓上走去,剛才已經和蘭時那樣說了,沒辦法再找小二開一間房。
“公子!”
“姐夫!”
樓下兩聲驚呼響起,緊接着就聽見一個人倒在地上。
白榆晚循聲過去,一眼就瞧見了他,扶着樓梯的手指莫名地收緊了些。
謝邵似乎受了重傷,一襲簡單的白衣被血浸染,清隽的面容都沾染了不少血迹。額前散落着幾縷碎發,臉色慘白至極。
再仔細看,他渾身顫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