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她還真的挺好奇的,于是她問裡昂:“你呢?”
“我是獨生子。”裡昂回答。
“你真幸運。”樂樂情真意切地說,換來對方的一笑,這一次真誠了許多,不再帶着那種憤世嫉俗似的感覺。
“你上次說你在賽博電子工作。”裡昂笑完之後又對樂樂說,“那你現在給槍店的肯多打的工是第二份?”
樂樂點了點頭。
裡昂露出關切的神情,“缺錢花?”
“啊。”樂樂考慮了一下怎麼含糊其辭,因為錢她還真的不缺,主要是她爸不缺,但樂樂不喜歡問她爸要錢,如果不是大學學費太貴她打工根本賺不來的話,樂樂都希望能自給自足。
“主要是閑的吧。”樂樂最後說道,“我其實不是本地人,來這裡是找我姐姐過暑假,但她出差了。”
“有男朋友還會閑?”裡昂微笑着問她,但那雙眼睛裡沒什麼笑意。
樂樂皺眉反問,“什麼男朋友?”她已經把跟小混混撂的狠話忘了個一幹二淨了。
裡昂說:“你在警察局的男朋友?”
“哦!”樂樂想起來了,“我瞎編的,隻是不想讓那些家夥再來找我麻煩而已。我跟條子合不來。”
“……條子?”裡昂像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是條子吧?”樂樂狐疑地看着他,“你太年輕了做不來條子。”
“我是警校的,馬上就畢業了。”裡昂如實回答。
樂樂頓時垮下臉來,不高興地說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不喜歡當警察的人?”裡昂好奇的目光在樂樂臉上轉來轉去,“為什麼?”
樂樂聳了聳肩,“不知道。就是處不來。”
“你和警察相處過?”裡昂似乎對這個問題有着追根問底的決心。
“啊。”樂樂還不打算跟隻見過兩面的人分享自己的過去,“我的奶昔喝完了。”她站起來吸溜溜把剩下的一口氣全灌進肚子裡,直到吸管發出刺耳的進氣聲,“我再去買一杯。你還要嗎?”
裡昂搖頭。于是樂樂又去買了杯喝的,這次就隻是氣泡水。裡昂坐在座位上遠遠看着樂樂的背影,他沒法把這個姑娘和記憶中的神秘女人重合在一起,但又詭異地察覺到兩人的相似之處。
是她,但她完全不記得了。
“嘿,你在發呆。”樂樂回到座位旁坐下,“我讓你覺得無聊了嗎?”
裡昂忍不住笑起來,“沒有。差得遠呢。我隻是覺得為了挽回警察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本來應該請客才對,但我好像已經錯過這個機會了。”
“下次吧。”樂樂用一種沾沾自喜的語氣說道,“你是本地人,你應該知道所有的好地方才對。”
“我的确在這裡長大,但我幾年前就搬去紐約了。”裡昂說,“不過我敢肯定還有一些老店在開着呢,沒被那些松餅專賣店頂替了。”
“紐約,你住紐約。”樂樂的語氣不像是簡單陳述,裡昂投以疑問的神情,但她隻是聳了聳肩,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這倒是和從前相去無幾。
“所以你的夢想是在大城市當警察嗎?”樂樂賞臉地沒再用“條子”這種稱呼,“像是哈裡·卡拉漢那樣的?”她壓低聲音模仿劇裡人物說話:“我覺得幸運不幸運?好嘛,你覺得幸運不幸運啊,混球?”
“差不多吧。”裡昂很确定自己對警察生涯的期待早在上輩子第一天進警局的時候就徹底粉碎了,“但我不打算留在紐約。”
“競争太激烈了?”樂樂眼珠子滴溜溜轉着,“肯定不是這個原因,你看着就像那種名列前茅的優等生。而且你很懂槍。”
“你怎麼知道我很懂槍?”裡昂忍不住問道。
樂樂輕描淡寫地回答:“因為肯多才懶得應付假裝很懂行的笨蛋,但他跟你聊了好久不是嗎?”
“是啊。”裡昂有些驚訝,“我問了問他定制武器的事情,肯多不做武器設計,至少現在不做了。不過他給了我一些還挺好的建議,關于武器。”
“他弟弟以前是武器設計師。”樂樂說道,然後又聳起肩膀,看上去有些後悔說出這句話。
但裡昂其實知道喬·肯多這個人,不是單純因為對方武器設計師的身份,而是因為這人跟保護傘公司有過合作,給保護傘安全部隊提供特制武器。
保護傘公司倒台之後,喬·肯多曾簡短地出現在裡昂效力的安全行動部的雷達圖上,不過他們排除了這人跟保護傘公司殘餘勢力有勾結的可能性。後來裡昂就再也沒聽到過肯多的名字了。
“那麼,既然你很懂槍,那我假定你槍法很好。”樂樂也許是在轉移話題,不過裡昂并不介意,“什麼時候讓我見識一下?”
“你父親不是不讓你碰槍嗎?”裡昂不想直接問起對方的父親,但他總有一點得搞清楚,如果他還準備阻止發生在浣熊市的災難的話。
“他又不在這裡。”樂樂撇了撇嘴,好像挑釁似的,“靶場,下周二?”
“好啊。”裡昂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