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昂其實今天早上是去見了吉爾。
這一步這多少有賭的成分,畢竟他沒法空口白話地唬住吉爾——那女人可是面對多少生化武器都敢硬剛回去的類型。然而結果居然好得出乎意料,吉爾和他在公園裡坐了半小時,裡昂告訴了她自己昨晚和哈博圖爾的對話,而吉爾告訴了裡昂,自己的确是在調查威斯克,并與哈博圖爾有過幾次對峙。
“有人告訴過我保護傘的陰謀,那些違法活體實驗和生化武器開發。”吉爾一邊說一邊碰了碰棒球帽的帽檐,這動作像是某種代表好運的習慣性動作,她接着說道,“隻是那個人藏頭露尾的,所以一開始我以為他隻是想挑撥我們的隊伍,但後來我發現,威斯克隊長的确藏有秘密。”
裡昂心想,這大概算是對于威斯克的年度最保守評價了。
“那個給我消息的人已經死了。”吉爾瞟了裡昂一眼,輕描淡寫地說,“我懷疑是威斯克隊長殺的,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再完全相信威斯克的原因。太巧了,而任何當警察的人學會的第一課都是不要相信巧合。”
裡昂點了點頭,說道:“保護傘公司在阿克雷山有個研究所,而且斯賓塞在附近還有一座洋館。”
吉爾的神色似乎有一瞬變得陰郁起來,像是回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她緩緩說道:“威斯克和哈博圖爾在密謀的事情,也許并非保護傘公司或者斯賓塞授意。雖然保護傘公司并不在意平民百姓的死活,但如果真的鬧出重大事故,保護傘的股票價格一定會跌到讓所有股東都恨不得吞槍自盡的地步。他們畢竟仍是一所制藥公司。”
“研究生化武器的制藥公司?”裡昂皺起眉問吉爾,對方冷靜的态度和犀利的分析幾乎讓裡昂感到吃驚。
眼下,吉爾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算進入了星隊這樣的精英團體,但裡昂知道吉爾其實并非正統的軍警出身。上輩子的時候,吉爾曾跟裡昂說起過自己的父親,慣常出入監獄的大盜,還把自己的獨生女培養成了優秀到足以進入S.T.A.R.S.的特警。
但吉爾當年能先後從洋館和浣熊市逃生,也足以說明這個女人的精明強悍。
“保護傘做這一切仍是為了錢,出于人類的貪婪。”吉爾再次觸碰棒球帽檐,她對裡昂微微一笑,“然而世事無常,不管是出于貪婪,還是由于意外,我都不會看着保護傘公司玩火自焚,拉着整座城市陪葬。我打算阻止他們,你要一起嗎,裡昂?”
“當然,”裡昂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你可以算上我。”
吉爾點了點頭,看上去并不驚訝,也不驚喜,她說:“你的小女朋友,哈博圖爾告訴我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裡昂嚴肅地回答。
吉爾沖他皺眉,“告訴我你不是因為這個才去和那女孩兒約會的。”
“我不是。”裡昂簡短地說,試着不讓自己感到受冒犯。
而現在,裡昂和樂樂坐在早餐店裡,對自己早上與吉爾·瓦倫汀的對話隻字不提。他不知道自己該對此作何感想,但也明白這事既然涉及到了她的親生姐姐,那最好還是不要把樂樂也牽扯進來。
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所以你怎麼看?”樂樂對今天的計劃很期待,她提出要去阿克雷山附近的一個野外活動基地玩一整天。羅伯特·肯多和他妻子去過,在他們有小寶寶之前。樂樂覺得那真的挺有意思的。
他們可以租一條船從卡薩河的上遊劃到下遊,然後在下遊的營地裡吃點東西,徒步、釣魚,或者看看基地裡的遊樂設施好不好玩。據說那裡有個遊樂園一樣的地方,設置了空中棧道和用來蕩過池塘、沼澤的藤條。
“我們可以像人猿泰山那樣。”樂樂笑嘻嘻地說,“我是珍妮,你是泰山。”
“隻要我不用穿成人猿泰山那樣就行。”裡昂說,逗得樂樂哈哈大笑起來。
那地方雖然在阿克雷山裡,但和研究所離得相當遠,所以裡昂還算放心。他們吃完早飯就回家收拾東西,換好适合在山裡穿的外套和鞋子,戴好帽子,然後裡昂就騎車帶着樂樂出發。
天氣不錯,不過日頭也在逐漸發威,還不到九點就已經熱了起來。天空倒是非常晴朗,是驚心動魄的藍色。
越接近山區,空氣也就越清爽,擺脫了工業城市那種糟糕的味道還有噪音。
他們今天沒戴頭盔,所以裡昂騎得不快。樂樂在車後座緊緊摟着裡昂,他幾乎能隔着夾克感到年輕女孩兒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