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巴瑞朝他們大聲說道:“那女孩兒出去了!帶着槍!”
“克裡斯,控制台在對面。”吉爾對克裡斯喊,“把過道升起來!”克裡斯立刻跑到控制台旁邊埋頭操作起來,大概那玩意兒得有權限才能操作,因此他不時用對講機向布拉德發問。
裡昂等不及所有人集合,他朝對面的巴瑞和吉爾打了個手勢,轉身就沖出門去追樂樂了。
門外,中央豎井一如記憶中的那樣燈光冷淡,電梯周圍的灰色金屬平台充滿科幻質感,連他媽的防護欄都不裝,縱身一躍就能下墜幾十英尺跌個粉身碎骨。
樂樂就在平台上站着,裡昂一眼就看到了,她在豎井電梯旁,正舉槍對着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
哈博圖爾,樂樂的孿生姐姐,威斯克的合夥人。
“告訴我,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麼!”樂樂吼道,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這可不是我做的。”哈博圖爾兩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沉着臉面對孿生妹妹,“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小孩子脾氣?你見過有誰拿着槍耍小孩子脾氣的?”樂樂聽起來像是快要氣瘋了,“你讓威斯克綁架了我!然後你又不知道給我注射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把我變成了一個、一個怪物!現在你站在我面前,難道還要擺出這副性冷淡的樣子,告訴我這都一切是我的錯?”
“冷靜,樂樂,深呼吸。”哈博圖爾說道,仍是那種不冷不熱的腔調,“還記得我小時候教你的冥想方法嗎?”
“去你媽的冥想!”樂樂氣得渾身發抖。此時,裡昂也終于走到她的身後,低聲說道:“樂樂。”
樂樂猛地扭頭看他,但至少手裡的槍沒跟着擺過來。她的嘴唇直哆嗦,臉也漲得通紅。
裡昂看到樂樂眼眶裡打着轉的淚珠,心裡隻覺得五味雜陳。“樂樂,把槍給我好嗎?”他緩緩朝樂樂伸出手,動作小心翼翼,“沒關系的,把槍給我。”
“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受傷的隻會是别人。”哈博圖爾在對面意有所指地說道,“尤其是那些離你近的人。”
這句話像是起了作用,或者反作用。樂樂不再用那雙悲傷的眼睛看着裡昂,她轉向哈博圖爾,不情願地深吸了一口氣,用冷靜得多的語氣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們别無選擇。”哈博圖爾回答,“我們的出生決定了我們的一切。”
“出生?我都不知道親生父母是什麼玩意兒。”樂樂冷着臉說,“你要是想推鍋,至少該想個高明點兒的想法。”
說完這句話,樂樂的目光突然偏向北區浮島,眉頭皺起。裡昂多注視了哈博圖爾幾秒鐘,但後者面無表情的樣子實在滴水不漏,于是他也望向北區。
阿爾伯特·威斯克正從那裡朝中央豎井走過來。
裡昂抽出對講機說道:“看到威斯克了,位置中央豎井。”
“馬上到。”克裡斯幾乎是立刻回答。
樂樂的槍口也轉向了威斯克。“是你。”她的語調冷酷,如果不是如此了解樂樂的話,裡昂幾乎聽不出其中暗藏的恐懼。
“哈圖,我以為你說過自己能控制場面的。”威斯克不理會樂樂,就像沒看到對準自己的槍口一樣,他徑直走向哈博圖爾,冷言冷語的十分刻薄,“還是說,女人都這麼不自量力?”
“威斯克,不是現在。”哈博圖爾的語氣更加冰冷了,像是在繼續一段已經過半的對話,“我告訴過你不要插手。”
“如果隻是這小丫頭片子,”威斯克轉向樂樂,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那我也就不管了。但看起來,我親愛的星隊隊員們都來捧場了,我怎麼能錯過?”
話音剛落,克裡斯、巴瑞還有吉爾也從裡昂身後的西區大門裡沖了出來。
“啊,還真是家庭大聯歡啊。”威斯克掃了一眼自己的隊員,冷漠地點了點頭,“諸位,晚上好。”
“威斯克,你真的是保護傘的奸細。”克裡斯緊皺眉頭,“為什麼?!”
“我想你誤會了,我親愛的,”威斯克笑起來,“我從一開始就是保護傘的人,加入S.T.A.R.S.隻是必要的僞裝任務。”
然後,威斯克轉向樂樂,說道:“你問哈博圖爾對你做了什麼,答案就是,過去的十八年裡,她不斷給你注射抑制劑,确保你不會變成一條四處亂咬的瘋狗,早早被别人殺死。抑制劑失效也不是别人的錯,你的荷爾蒙水平産生了預期以外的變化,哈博圖爾已經盡力了。”
“什麼?”樂樂問道,不由自主地瞟向姐姐,“他在說什麼,哈圖?”
“你們都是本不該長大的小白鼠。”威斯克又一次替哈博圖爾回答了問題,“不過是努力求生的殘次品,即便想要抗争命運,但也會一步步陷入命運的窠臼。”
“哈博圖爾,說話!”樂樂極力控制,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解釋!”
哈博圖爾卻扭頭看了一眼裡昂,那眼神如此複雜,讓裡昂不由愕然。
“威斯克沒有說謊。我們是‘極樂計劃’中少數幸存至今的實驗體。”哈博圖爾轉向樂樂,“這個計劃中的實驗體都是兩兩一組,智力和體能進行互補。但實驗進展一直不順利,基本所有的實驗體都夭折了。”
“那可不準确啊,哈圖。”威斯克打斷她,“為什麼不告訴她?所有擁有高智商的實驗體都沒有活過二十歲的,而體能出衆的實驗體基本在身體成熟前就因為激素水平混亂而發狂,最終被處決。”
“這不是真的。”樂樂說道,但語氣中已沒有了強硬,她懇求似的看着哈博圖爾,搖頭說道,“這不可能是真的。我……我至少應該會記得!”
“那不重要。”哈博圖爾說道,“重要的是,你不能離開這裡,樂樂,我還沒有研制出有效的抑制劑,你的失控隻是時間問題。”
威斯克卻說道:“抑制劑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策略,哈圖,我們都知道,隻要消除引發她荷爾蒙水平激變的源頭,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不行。”哈博圖爾猛地轉向威斯克,“我告訴過你,阿爾伯特,她會在你得手之前殺了你,你甚至不會有反抗的餘地!”
“不試試怎麼知道?”威斯克淡淡地說。
“什麼源頭?”樂樂插進來,下意識地舉槍對準威斯克的頭部,“你說的‘源頭’是什麼?”
威斯克緩緩笑起來,像是問題的答案令他無比愉悅,“當然是你蠢到讓自己愛上的那個警校小子。殺了他,你的問題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