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在床上縮成了一團,她已經換上了安全屋提供的迷彩T恤、作訓褲和靴子,碼數果然有點兒大,襯得樂樂更小了。
“嘿,你還好嗎?”裡昂走到床邊,先摸了摸樂樂的額頭,感覺她的皮膚好像沒有剛才那麼涼冰冰的了,“樂樂?”
“嗯。”樂樂應了一聲,困倦地朝裡昂眨着眼睛,“我可以休息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裡昂在床邊坐下,拉起床腳的被子給樂樂蓋好,“你不舒服嗎?”他又問道,因為樂樂看上去臉色相當蒼白。
樂樂遲疑地點了點頭,說:“很冷。”她悄悄伸手抓住裡昂的手指,低聲說道:“我暖和不起來。”
“我去叫錢伯斯醫生上來,好不好?”裡昂拉過她的手在那幾個冰冰涼涼的指關節上挨個輕輕吻了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結果樂樂卻搖起頭來,“不要。不想見陌生人。”
“不是陌生人。”裡昂說道,“是在直升機上幫你抽血的女孩兒,瑞貝卡,記得她嗎?”
“我記得瑞貝卡。”樂樂點了點頭,又搖頭,固執地說:“真的不想見。我好累。”
“但你現在不舒服,需要醫生的幫助。”裡昂擔心她不隻是感覺很冷那麼簡單,“很快,樂樂,就幾分鐘,讓她檢查一下你的情況。”
“那你别走。”樂樂退了一步,“反正就在樓下,你喊她上來。”
裡昂其實不是很想從樓上直接喊人,那會引起受訓人員不必要的警惕反應。但樂樂仍抓着他的手,裡昂隻好妥協,“我在二樓的走廊上叫她,就在客房門口,好嗎?門開着,你一直能看到我。”
“好吧。”樂樂不情願地松開了裡昂。
“情況怎麼樣,小大夫?”米海爾在客廳裡踱了幾步,最後在瑞貝卡新占領的桌子旁站定,看着她擺放的各種試劑還有顯微鏡,“找到狡猾的病毒了嗎?”
“沒。我隻做了個初步檢測。”瑞貝卡頭也不擡地回答,“她血液中的多項指标都不正常,好幾項直接爆表。”
“意思是?”米海爾挑起眉毛。
瑞貝卡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都往這邊看過來的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病例。”
“病例?她看起來可是挺生龍活虎的。”克裡斯說,“她徒手撕開了威斯克的胸口,打碎胸骨整個穿了過去。”
瑞貝卡瞪大了眼睛。
“她的速度也不正常。”吉爾抱起胳膊,回憶着在保護傘研究基地的所見,“幾乎已經像是瞬移了。”
“真的?”瑞貝卡忍不住擡頭看了眼樓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正在填寫的記錄,“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分析手頭的數據。其實最好能有完備的實驗室給我,這種情況,需要做的測試可能會很多。”
米海爾點點頭,然後轉向戴維·肯尼迪,“我假設你是不準備置身事外了,老夥計。”
“看不出有什麼置身事外的可能。”戴維·肯尼迪靠在沙發上,用大拇指比了比樓上,“你瞧見我家那沒出息的臭小子怎麼看那女孩兒了,跟他老子一個德行。”
“年輕人啊。”米海爾歎息着搖了搖頭,又看了眼卡洛斯,“你呢,小子,現在後悔跑路還來得及,隻要别再滾回保護傘去自尋死路就行。”
“喂,别這麼看低我,隊長。”卡洛斯不滿地說,“我是說,他們的确在做非法人體實驗,對吧。你知道我怎麼看這種事情。大寫的拒絕,沒商量。”
吉爾這時開口說道:“在‘母巢’的時候,威斯克曾經說過一些關于荷爾蒙失控導緻抑制劑失效的話。”她轉頭看着瑞貝卡,“你看完布拉德拷貝出來的資料了嗎?”
“隻看了一遍,還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瑞貝卡歎了口氣,“要是我能跟這個叫哈博圖爾的聊一聊就好了。這些重要資料的署名都是哈博圖爾。現在那人在哪裡呢?”
“那個女人啊,和威斯克一起下地獄了吧。”克裡斯低語。
瑞貝卡咬住了嘴唇,“天啊,那真是太糟糕了。”
二樓客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裡昂從裡面探身出來,提高聲音說道:“錢伯斯大夫,你能上來一下嗎?”
“裡昂,一切還好嗎?”吉爾直起身子問道。
“放心吧,沒事。”裡昂對樓下的人點了點頭。但瑞貝卡拎着醫療箱上樓的時候,吉爾也跟了上去。
“樂樂說她一直覺得很冷。”裡昂對瑞貝卡低聲說道,“你能幫她檢查一下嗎?”
瑞貝卡點點頭,徑直走向卧室,輕輕推開門進去。
裡面的床上,樂樂仍躺在原位,似乎一動沒動。但瑞貝卡進來的一瞬間,她就睜開眼睛朝門口看了過來,臉上的神情相當警覺。裡昂隐隐覺得她的眼珠似乎比之前顔色更黑,但那也可能隻是床頭的蠟燭造成的錯覺。
“嗨,”瑞貝卡柔聲說道,“你還好嗎,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