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瀚,我學生,之前在青章手底下學過一陣子,左邊是陳思,跟陳瀚是兄弟。”謝博雅依次介紹,被點到名的便起身行禮,“那位就是馮家的小兒子,馮一經,旁邊是他家旁支子嗣,馮玉林。”
王成甫點了點頭,轉臉跟謝博雅笑了兩聲,說道:“都是一表人才,前途坦蕩。”
謝博雅揮了揮手,道:“哪裡,都是些庸才,不比你家,鐘鳴鼎食。”
謝圖此時端着茶碗悄悄勾起了嘴角,跟馮一經對上眼神,同時看到了揶揄。
“伯父,怎麼不見青雲、遠行兩位兄弟?”馮一經狀似好奇,實則這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馮家與王家素來有些仇怨,英宗時期,馮家當着英宗面求娶王家女,本是好姻緣,卻因王家看不起馮家行伍出身,直接回絕,因此結下仇怨。
王成甫确實姜還是老的辣,聽見了隻當沒聽見,盯了馮一經一瞬,也不答,臊得馮一經有些挂不住。
謝圖見狀岔開話題,提起了白天朝堂上的事。
“伯父,如今陛下不肯松口,寒門倒戈,這可如何是好?”謝圖問道。
王成甫思索片刻,道:“抗倭在即,自然是用先帝抗擊羅刹一戰力壓寒門,讓陛下答應派兵。”
“既然有太後娘娘垂簾聽政,又何妨一道懿旨?”謝博雅道。
王成甫心裡暗罵,謝博雅這個意思就是全由他王家背鍋?
“太後娘娘雖然垂簾聽政,可她一介女流,平日教養公主居多,怎好插手此事。”王成甫皮笑肉不笑,給擋了回去,“依我看,還是咱們幾家聯合上書為妙。”
“可若是陛下遲遲不松口……”馮一經插了一句,卻正點住要害。
幾個人一對眼神,一樣的愁眉不展。
總不能再來一場政變,把皇帝趕下台,那還不亂了套了。
“下官有一提議。”陳思站起來,“下官以為,派兵一事盡可不過陛下之手,如今在河北掌兵的二位将領正是楚河與孫尚武。”
衆人聞言悚然一驚。
這兩個人正是當日安邦舍命保下的臣子,對安邦最是忠心不二。
“這……”王成甫略有猶豫,“可他們上面壓着一個方儒。”
“這也簡單,自然是逼陛下自斷手足。”陳瀚說道。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陳瀚陳思剛剛入仕,不若叫兩人一試。
謝博雅跟王成甫對視一眼,雙雙點了頭,這樣既不用折損幾家的力量,也沒什麼成本,不過是搭上兩個年輕人的前途。
天漸漸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