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引領至大師姐的院落中,随後大師姐被師父召喚而去,留下他們二人在一張古樸的桌旁共進晚餐。
整個用餐過程中,兩人都保持着沉默。安許柳細嚼慢咽,顯然對桌上的飯菜不太滿意,加之氛圍的尴尬,更讓她食欲大減。
而對面的顧雲清,卻在一旁默默欣賞:二師姐用餐的姿态真好看,細嚼慢咽,沒有絲毫聲響。
“二師姐……”他終于忍不住,輕聲呼喚道。
安許柳緩緩擡頭,目光與顧雲清那雙既震驚又美麗的眼眸相遇,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
不得不承認,他的眼睛真是好看,清澈明亮,黃昏的餘晖灑落其上,他卻仿佛毫無察覺,隻是直直地望着安許柳。
安許柳微微皺眉,這一舉動卻讓顧雲清心中一沉,他失落地垂下眼簾,小聲說道:“我還沒有向二師姐做過自我介紹,感覺很不禮貌。我叫顧雲清。”
他以為安許柳的皺眉是因為嫌棄他,心中不禁隐隐作痛。他真的很想與二師姐建立良好的關系,成為親密的師姐弟。
看着對面略顯楚楚可憐的顧雲清,安許柳不禁微微張開嘴巴。這還是書中那個清冷狂傲的大男主嗎?
她剛才的皺眉隻是因為好奇,為何他的眼睛在夕陽的餘晖下仍能睜着大大的眼睛,而不感到刺眼呢?
想不明白的她,就不禁蹙起了眉頭。
“哦,我是你二師姐安許柳。先吃飯吧,等下我還要回房複習。”安許柳想起了大師姐昨天布置的作業。
“嗯。”顧雲清低着頭,幾乎要将臉埋進碗裡。安許柳放下筷子,皺眉看着他,心裡嘀咕:“這飯菜有這麼好吃嗎?”
飯後,安許柳略顯尴尬地說道:“我進去了,麻煩師弟收拾一下。明天我來收拾吧。”
顧雲清猛地擡起頭,仰望着站起來的安許柳道:“還是我來收拾吧,二師姐辛苦了。我來就好。”
安許柳本想開個玩笑緩和氣氛,她自嘲道:“你是在笑我字寫得不好,要練字所以累嗎?”
顧雲清猛地抓住自己的衣擺,瞪大眼睛看着她,急切地解釋道:“不是的!我沒有這個意思!二師姐,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他邊說邊用力擺手,這副模樣讓安許柳完全無法将他與小說中那個倔強至極的清冷男人聯系起來。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心思缜密、狂傲至極的男人,小時候竟會如此模樣?
她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性格的人長大後竟會幾乎不理所有人,總是别人主動與他相識。他的一生都在修煉和維護正道中度過,是典型的古早大男主人設。
這本小說先抑後揚,前期憋屈至極,後期卻爽快無比。但現在,她是書中的安許柳,就一點都不爽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說完,她帶着一絲憂愁離開了,沒有理會顧雲清那顫抖且自責的眼神。
“完了,說錯話了。”顧雲清咬住下嘴唇,面色蒼白。
安許柳的解釋在他聽來,反而像是在嘲諷他。
在顧雲清的視角裡,安許柳的話變成了:“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哈哈。”
此刻的顧雲清還隻是個孩子,雖然他經曆了許多,但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悄然滑落,他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默默哭泣。
在大師姐歸來的時刻,他仍舊在抽泣。
目睹此景,大師姐以她特有的溫柔,輕輕将他摟入懷中,安置于自己的腿上。
随後,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小巧的松子,細心地剝去外殼,将幾顆嫩黃的松仁遞進他微微張開的唇間。
一股淡淡的奶香彌漫開來,他的淚水漸漸止住了,隻是眼眶依舊泛紅,睫毛上還挂着晶瑩的水珠,臉頰上殘留着淚痕。
此時,剛走出屋門的安許柳望見院子中的這一幕,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步伐中帶着一絲急切,眼神冷冽地走向他們。
她凝視着大師姐,語氣中帶着不悅:“你們在做什麼?”心中暗自嘀咕,竟然在這偷吃,不叫她,霸淩,這是赤裸裸的師兄弟霸淩啊!天理啊!
顧雲清慌忙用手背擦拭着臉頰。
大師姐則留意到安許柳緊盯着手中的松子,于是試探性地問道:“我們在吃松子,你也想來一些嗎?我幫你剝。”
安許柳眨巴了幾下眼睛,眉頭舒展,随即在石桌對面坐下,笑道:“大師姐剝的,我當然要吃。”
顧月法望着她滿是開心的眼神,心中暗自疑惑,為何看着挺正常,說話就這麼怪呢?
顧雲清則始終不敢正視安許柳,低着頭,突然提高音量道:“二師姐,我沒事,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師姐拿好吃的安慰我,沒有偏心,這些都給你吃。”說着把剛才大師姐塞在他手裡的松子全部放在安許柳面前的桌子上。
安許柳聞言,心中暗自思量,他之前挨打都未曾落淚,此番卻哭得如此傷心,想必是真的摔疼了。
于是,她以師姐的身份,帶着幾分關切問道:“很疼嗎?都哭了。”
顧月法嘴角微微扯動,表情看似正常,但語氣卻顯得有些微妙,而顧雲清更是吓得不敢擡頭,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此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兩個師弟師妹都有些奇奇怪怪。
“二師姐,我沒哭,也不怕疼。”顧雲清誤以為安許柳在嫌棄他,更加努力地擦拭着臉頰,鼓起勇氣擡起頭。
安許柳望着依舊依偎在大師姐懷中的顧雲清,嘴角勾起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心中暗道:沒想到男主小時候還會在大師姐懷裡撒嬌,我嘞個去,白月光果然名不虛傳,隻可惜她是你親姐,哎呀呀。
盡管安許柳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自然,但實則十分生硬。
她帶着笑意的繼續說道:“好,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