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輪到安許柳守夜,她前往大師姐顧月法的房間。隻見大師姐并未如計劃般前往小師妹的住處,反倒是似在專門等候她的到來。
“大師姐?”安許柳輕聲呼喚。
顧月法擡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手微微顫抖,蹙眉坐下。安許柳也随之坐到她的對面。
“小柳,我想了很久……”顧月法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大師姐你說,我聽。”安許柳心中微歎,以為大師姐又在思念師父。
“小柳,你不要騙我。我很奇怪,為何你知道那麼多事情?”顧月法的眼神變得銳利。
安許柳一愣,随即堅定地說道:“大師姐你問,我回答,絕不騙你。”她的表情略顯僵硬,手緊緊攥住衣角。
“那個月盤,到底是什麼靈器?為何你使用後靈力大增?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顧月法緊盯着她。
安許柳心中放松,本以為大師姐會問起她與師父的感情之事,相比之下,這個問題倒顯得容易回答多了。
她如實将借靈力的事情告訴了大師姐。
顧月法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能借靈力的?”
安許柳心中一緊,随即靈機一動,将責任推給了師父:“是師父告訴我的。他想要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我看得出來,他當時的眼神很渴望。大師姐千萬不要給他。”
顧月法聞言,眉頭漸漸松開,撐着腦袋看着她道:“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我不會給任何人,師父也不行。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許柳,不要怪大師姐多疑,我隻是不想再被騙了。”
安許柳垂眸看着木制的桌面,突然眼睛有些濕潤:“大師姐,我不會害你。是你教我寫字,教我修煉。你有多依靠師父,我就有多依靠你。”她的聲音強忍着哽咽,看似輕松的說出了這些話,實則身體都緊繃到顫抖。
她低垂着眼簾,凝視着那張質樸的木制桌面,眼眶忽地泛起了濕潤。
以往,她從不輕易啟齒挽留的話語,總覺得那樣做太過矯情,會給人帶來困擾,顯得自己不夠灑脫。畢竟,若對方心意已決,挽留與懇求都隻是徒勞。
然而此刻,她不願再如此,不願讓大師姐心生誤解,更不願自己承受這份被誤解的苦楚。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未曾滑落。就在這時,顧月法卻忍不住哭泣起來,她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紛紛灑落在地,随後她猛地撲進安許柳的懷中,兩人緊緊相依。
顧月法輕聲細語地在她耳邊道了一句:“對不起。”
接連幾日,黑衣人沒來了,大家都很放松,安許柳的心境也漸漸釋然了許多。
“小柳,吃桃子嗎?已經削好了。”顧月法拿着切好的桃肉遞給她。
“這是我讓店老闆買的,你嘗嘗。明天就要去那些人的宴會了,一定要小心些。你的眼睛好了嗎?”大師姐又恢複了往日的唠叨。
安許柳接過桃子,乖巧地吃下後道:“很甜。”
歡淩和陸诏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均想:二師姐今天怎麼這麼溫柔?
歡淩使勁揉了揉眼睛,笑着道:“二師姐看來你今天很開心。”
安許柳一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聲音依舊平靜又簡短的道:“是嗎?”
歡淩突然神經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小聲道:“你們有聽到貓叫聲嗎?”
衆人都搖了搖頭。歡淩邊啃着桃子邊嘟囔道:“可那貓叫聲很清晰很大聲呀,怎麼會聽不見呢?”
陸诏安猛地抓住歡淩的肩膀,想要吓她一下:“不會真是貓妖吧!”
歡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道:“哦。”
陸诏安無趣地放開手,撐着腦袋瞧着二郎腿道:“隻有你一個人聽見,會不會是它盯上你了?”
顧雲清平靜地開口道:“應當不是貓妖。貓妖捕獵都是悄無聲息的,不可能提前叫一聲讓你發現。”
安許柳驚訝地看着他,心中暗自贊歎:不愧是理論課的第一名。
“可我真的聽到了貓叫聲,還是那種特别毛骨悚然的那種尖叫聲,聽得讓人心裡不舒服。”歡淩堅持道。
顧月法思考片刻道:“明天我給你們每人一顆棋子。千萬不要掉了。黑棋能看見白棋的位置,白棋能看見黑棋。我拿着棋盤能看清楚所有。有危險時,我能将棋子和你們一起連同傳送到我這。記住與我的距離不能超過棋盤邊界,否則會有提示。”
安許柳心中驚訝不已,暗想這些好東西最後都被沈逸子帶走了真是可惜。他死後就散落各處了。
衆人紛紛點頭應允。
終于到了這一天。馬車停在外面等候。詹環煙和司慮兩人前來接他們。二人的表情都很難看,幾次欲言又止。看來他們都将此事歸咎于自己,将他們卷入了這場風波之中。
從他們的表情中也可以看出此事非同小可。安許柳蹙眉暗想:貓妖案到底什麼是真的?
宴會盛大而熱鬧。小姐公子們都好奇地打量着他們五人。離家許久的晚之珉也要登場了。
“安師姐!!”熟悉的聲音傳來。安許柳一陣頭皮發麻,心中暗叫:别叫她!這麼多人呢!
晚之珉一身暗黑色華服與他現在的氣質完全不符。如果他不是如此激動地看着她的話,他的長相其實還挺适合這身衣服的。
濃眉大眼、寬肩窄腰、眉宇間帶着傲氣。雖然他的修為不高,但他的劍法确實不錯。
“安師姐!再和我比一場吧!”晚之珉大聲喊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們身上。
在衆人的注視下,安許柳表面鎮定自若,實則心中瘋狂怒吼:誰來管管他啊!有病啊!這是什麼地方?!說打就打嗎?!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響起。
“她無視了六皇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