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宣點頭。
警察有點犯難,這山邪門在附近都是出了名的。
他們幹警察的雖然也是馬克思主義堅定的擁護者,堅持相信馬克思唯物主義。
但考進這偏遠山區警察系統的人大多都是當地人,對這種事情有點忌諱。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猶豫了一下:“你是搞地質勘探那個老師吧?這個山裡路況複雜,我們又沒去過,估計得找人帶個路才行,這樣也能節約時間,早一點把受害者帶出來。”
那方臉警察觀察劉宣的臉色,又補了一句:“當然,我們肯定保證你的安全。”
劉宣猶豫不決,那警察看樣子覺得他們三個逃出來他才是關鍵,但是他心知肚明,沒有那個女生他恐怕已經死在洞裡了。
他才從虎穴出來,怎麼還敢再回去?
那警察見他遲遲不表态,正想又說點什麼動員他,就聽見坐在副駕駛那女孩出了聲:“我帶你們去。”
方臉警察多看了她兩眼,這女孩經曆了那麼大的事,臉上倒看不出有什麼害怕的情緒。她瘦瘦小小的,一張有點圓的娃娃臉,仔細一看長相是那種上學的時候會被男生圍觀的甜妹。
旁邊坐在司機位的男人瞪了她一眼,也立刻出聲:“那我也去。”
方臉警察有點猶豫,于情于理的話也應該找劉宣帶路更妥當。
第一是他是地質勘探的專家,對山上可能會發生的突發情況會比較有經驗。
第二是劉宣好歹也是個男人。
這種事情怎麼好找一個女孩頂上?
但是他又多看了劉宣幾眼,對方頭都快垂到地上去了,連臉都看不清楚,隻看得到他凝着血迹的頭頂。
檀空坐在副駕駛,把臉搭在車門上看那兩個警察站在兩三米外,不知道在讨論什麼。
過了一會,又開了一輛警車來,那警車鳴着笛,在夜色中駛進這除了他們沒有人煙的小路。
天是黛青色的,道路兩邊一邊是山,一邊是草甸。
那警車熄了火,停在邵岸開的坦克三百後面,就像一隻巨大的歇息的甲殼蟲。
上面又下來一個警察,他背着一個巨大的工具包,包已經被塞得滿滿的,嬰兒手臂一般粗的麻繩從沒有拉好的背包縫隙中探出頭來。
幾個警察交涉了一番,互通了情況,方臉警察來到坦克300面前。
“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這邊會派三個人把其餘兩個受害者送到鎮上的派出所,處理後續事務,其餘的同志都跟我們上山。”
“這次情況特殊,就要麻煩你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檀空神色淡淡的:“沒事。”
“那你們再休息十分鐘,我們十分鐘之後出發。”
孟鸢被叫醒的時候剛好聽到,她有點擔心,揉着眼睛問檀空:“空空你真的要去啊?”
檀空嗯了一聲:“去,要沒人帶路的話,我估計他們根本找不到那個地方。”
孟鸢撇着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那我也去!”
檀空捏她的臉,笑眯眯拒絕:“不行哦,小鳥。”
檀空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人,以前她每次想借她作業抄被拒絕的時候她也是這種語氣。
孟鸢垂頭喪氣:“那好,你注意安全,我等你下山。”
檀空笑了笑,跟那來接她的小警察道謝:“那麻煩你了,務必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小警察或許第一次出任務,看起來很青澀,他臉紅了紅,拍着胸脯保證:“你放心吧。”
孟鸢剛走,邵岸電話就響了,他接起電話說了沒幾句,就把電話丢給了檀空。
“喏,姜五珠找你。她聽說了你失蹤的事情,急得很。”
檀空一拿起電話就聽到姜五珠在對面問:“你沒事吧,檀空!”
姜五珠松了一口氣,感覺聽筒裡的踱步聲都要小了許多:“吓死我了。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姜五珠說話跟連珠炮似的:“我這次被困在家裡也不是沒有收獲。我無意間在我大爺爺書房找到一份資料。裡面很多次都提到了尕那那地方。”
“那邊有座山叫貓兒山,據資料記載,那個地方是方姑的老家,方姑就是在貓兒山裡破土而出,然後出世的。”
檀空隐隐猜到了這地方可能不簡單,但沒想到竟然和她有那麼密切的關系。
姜五珠聽起來有點激動:“我覺得厚土很有可能就在那!我已經買了今天的機票到九寨溝。”
檀空:“我們現在還要上山一趟,你到了就在尕那鎮等我們。”
姜五珠還不知道失蹤案的内情,她頓了頓:“你們上山幹什麼?等我一起啊。”
檀空看向窗外,外面已經有警察沖他們招手,應該是準備好進山了。
檀空來不及和姜五珠解釋:“幫警察進山救人。沒時間了解釋了,姜姐,你到了就先等我吧。如果你在鎮上遇到一個女孩叫孟鸢,麻煩幫我照顧一下她。”
姜五珠也幹脆:“行。”
邵岸熄了火和檀空一起下車,那些警察全副武裝,方臉警察過來一人給他們發了一件警用防寒服和一個頭戴式頭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