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嬌圓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
“是啊,蘭家嫡子回來了,蘭家的宅院自然要歸還于我們,誰也搶不走。不過,你得裝扮成我的丫鬟才行。”蘭歌點了點嬌圓的額頭。
“知道了。”嬌圓撇撇嘴,到哪裡都逃不出丫鬟的命。
看嬌圓不太樂意,蘭歌解釋道:“隻是暫時的,這樣最不容易被人懷疑,你的身份現在還不能暴露,聽話。”
嬌圓笑了笑,點點頭,哥哥為了她以身犯險,她還有什麼理由不聽話呢?
就這樣,蘭歌帶着嬌圓和梅子光明正大地回到了蘭家的祖宅。
看着熟悉的宅院,蘭歌和嬌圓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倆人站在院中半晌沒有說一句話,隻有凝重的神色和盈滿淚水的雙眸。
這宅院雖時常有人打理,可因常年無人居住,已初顯陳舊,空氣中還時不時地傳來陣陣腐味。
兄妹倆卻全然感受不到這些,在他們眼裡,這就是他們的家,永遠魂牽夢萦的地方。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倒還算順利,蘭歌尋來了工匠,将府中各個園子都精心修繕了一番。
嬌圓和梅子就幫着蘭歌把關家仆人選,畢竟嬌圓也在青雀公子府裡做過奴婢,這些門道她自是很清楚。
挑選一些手腳利索,心思純良的仆從尤為重要,更何況是在他們這種府裡做事,更需幹淨。
府中的侍衛也都是蘭歌精挑細選和考驗過的。
蘭歌将嬌圓和梅子安置在與自己相鄰的園子裡住下,那裡房間多,院子大,倆人住着也寬敞。
梅子坐在自己的新榻上,有些不敢相信,“這真是我的房間,這榻又寬敞又軟和,真是我一個人睡?”
嬌圓聽到梅子自言自語般的話音,噗嗤笑出了聲,“我說梅子姐姐,這都是真的,怎麼就不相信蘭歌公子呢?”
“嗨,那時在古寺裡,我沒少擠兌揶揄他,可現下他卻絲毫不與我計較,我這不是有些難為情麼。”梅子說罷,伸手撓了撓頭。
看梅子略顯局促的模樣,嬌圓拉起了她的手道:“放心吧,蘭歌公子與我說了,他不怪你。”
“真的?”梅子試探。
“真的。”嬌圓點頭。
梅子這才放松下來,徹底攤到在了床榻上,語氣頗為贊歎道:“蘭歌公子真是為人豪爽,待你這個小奴婢也很是大方。”
看到梅子與哥哥能冰釋前嫌,嬌圓心裡也在暗暗高興。
其實哥哥并未與她說過那些話。
隻不過她不希望梅子對哥哥心存芥蒂,畢竟都是對她至關重要的人,不願意看到他們為彼此鬧心。
就這樣,嬌圓入蘭府時的身份雖然是奴婢,可蘭歌并未給她安排任何活計,甚至還遣來兩個小丫鬟整日跟在身後照顧她。
整日在府裡養尊處優,這讓梅子好生奇怪。
蘭歌敲登聞鼓是為了保嬌圓,可帶進蘭府又不給她個好名分,還讓她做奴婢,也不給她安排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梅子也問過嬌圓,都被她含糊幾句就過去了。
見嬌圓也不願意多說,梅子也就當沒這回事,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說的秘密。
既然沒活幹,那就習武練功。
梅子整日拉着嬌圓提升武藝,嬌圓也學得很是用心。
畢竟現下裡蘭府危機四伏,保護好自己就是給哥哥減輕負擔。
經過幾個月的修整,蘭府也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隻是自從住回了蘭府,蘭歌就整日忙得不見人影,最多就是晚飯時與嬌圓和梅子一起吃。
嬌圓給他繡制的新衣都沒時間試穿。
不過,慢慢地,來蘭府拜訪的人倒是多了起來,甚至還有門客自願投入到門下為蘭歌效力,可都被蘭歌拒絕了。
看着家裡又恢複到以往門庭若市的熱鬧,嬌圓知道,哥哥定是在布局一步大棋。
這日,蘭府門前停了一輛馬車。
“不知通判大人前來,有失遠迎。”蘭歌疾步前來,躬身行禮道。
“無妨,本官不請自來,已是有失禮儀。”一身月白色長衫的年輕通判立于馬車前,回禮道。
“快請進。”蘭歌将通判讓于府内。
倆人在前廳坐定,茶點一應擺好,蘭歌便退了一衆仆從。
“不知今日通判到府,可有何事?”蘭歌飲了口茶問道。
“蘭公子,前些時日你在府衙敲響登聞鼓為蘭家鳴冤一事,聖上已然知曉,決定重查江南蘭府滅門案。聖旨應該這幾日就到江州,我隻是來打個前站,還請蘭公子及早準備。”江州通判不緊不慢的語氣,讓蘭歌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此人心思很是深重。
“多謝通判大人提點,草民鬥膽問一句,大人為何如此幫我?”蘭歌面帶笑意,眸底卻冰冷一片。
“多年前,蘭公子的妹妹曾救過我一命,我此時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她。”江州通判不以為然地微笑道。
“多謝大人相助,原來還有如此過往,隻可惜舍妹她已......”,蘭歌的臉上神色已然有微微悲戚的神色。
話音還未落,便聽江州通判笃定地說道:“轉告嬌圓,白澤定會護她周全。”言罷,起身向蘭歌告辭,大步出了前廳,根本未給蘭歌任何回應的時機。
蘭歌神色陡然一凜,轉瞬即逝,随即平靜地将人送出了蘭府。
隻留下藏在屏風後的嬌圓,滿臉震驚地望向那模糊的背影,“江州新任通判竟然是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