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去的那個海島飛行時間過長,李嘉赫這個一點苦都不能吃的大少爺說吃不消,改直達六小時的定潭。
落地的時候已經淩晨了,梁凜和柯元空下飛機後直接去了酒店,當地溫度還挺高,柯元空脫了薄羽絨服搭在手上跟在梁凜身後進電梯。
看到梁凜按15層,柯元空問:“我也在這一層嗎?”
梁凜:“你要睡大街我也不攔你。”
柯元空以為是一個套房,沒想到是一間房一張床,要是放在小時候不會那麼别扭,可是放在六年沒見過的兩個成年男性——尤其是有一方是gay身上,有些别扭。
其實柯元空這段時間并沒有把梁凜的另一個身份放在心上,可打高爾夫那天,梁凜的語氣讓他意識到,他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他沒表現出抗拒或者是其他的情緒,不知道該怎麼把度拿捏得剛剛好才能讓梁凜的自尊心好受一些。假如他提出分開睡,梁凜一定會問他為什麼,那樣也很容易猜出原因。
梁凜一落地就覺得這邊有些幹燥,找了瓶水喝,喝完見柯元空還站在門口:“愣着幹什麼,先去洗漱,行李有人取了,在沙發邊上。”
站在衛生間的時候,柯元空打量鏡子裡的自己。十幾年來不都是這樣跟梁凜相處的嗎?沒有什麼的。況且他隻是喜歡男人而已,這不是梁凜自己能控制的,而會不會讓梁凜難過,這是自己能控制的。柯元空不願意看到梁凜受傷。
梁凜坐外面沙發上,盯着浴室的方向,磨砂質感的門映着柯元空動來動去的身體,花灑的聲音停了的時候,那道身影也跟着停住,梁凜翹着腿身體前傾,手托着下巴用眼睛描摹了一圈肉色。
肩膀比以前寬了啊。胯倒是窄。屁.股也挺翹。
柯元空根本想過梁凜在自己洗澡的幾十分鐘裡全神貫注盯着自己,洗完澡在外面擦頭發想找吹風機時才不小心掃到那個玻璃門……怎麼會這樣清楚。
他瞟了一眼迅速移開視線,想到剛剛在裡面洗澡忽然整個人都燙起來。
即使對方是男生,柯元空也幾乎沒有跟任何人坦誠相待過,那樣的感覺很奇怪。小時候梁凜是不在意這些的,甚至倆人一塊上廁所還要跟他比誰尿得遠,柯元空每次被他盯着都感到尿液堵在那裡根本出不來,着急的時候也會臉色通紅,梁凜說他是不是小鳥出問題了,喊施文思帶他去醫院看看。施文思就打梁凜腦袋說他神經病,之後都不允許梁凜半夜怕黑扯柯元空陪他上廁所。
除了小時候,柯元空是真的沒見過什麼果體,宿舍的人在看a/v的時候,自己塞着耳機,許勁有一次存黃漫鍊接的時候不小心發給了自己,他以為是有事情所以下意識點進去,結果看到果着身體的一對男女,還有滿屏的哈嗯啊。
可那隻是漫畫……
剛剛那一眼柯元空怎麼也揮散不去。梁凜身材是真的比自己好很多,倒三角的腰身,仰着頭在沖洗頭發,柯元空能想起更衣室裡看到的梁凜的脊背。
“喂。”梁凜頭發濕漉漉的,踩着拖鞋出來,問他:“你坐那幹什麼?”
“找吹風機。”
“哦。”梁凜從他手上把毛巾搶過來擦頭發,背對着他去浴室還邊說:“以為你偷看我洗澡。”
柯元空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慌什麼,轉移話題:“沒有。”他又說:“毛巾是濕的,裡面有幹淨的。”
梁凜又不是不知道,他隻是看着柯元空就忍不住欺負他,“哪裡,我沒看見。”
柯元空就過去幫他拿,可是拿了以後梁凜又把頭發擦好了,濕毛巾扔給柯元空:“我要吹頭發。”
柯元空點點頭把毛巾挂好想先出浴室,但被梁凜扯住往浴室推,吹風機也塞他手裡:“你給我吹。”
梁凜看他似乎想拒絕,又伸手:“我胳膊疼。”
柯元空遲疑道:“那天醫生說你身體很健康。”
“庸醫。”梁凜評價道。
柯元空說不過他,現在國内時間已經差不多兩點了,早吹早睡覺,他讓梁凜低一點頭,梁凜把頭低到他面前還甩了幾下,跟狗的行為沒區别,甩得柯元空滿臉水。他手按着梁凜的臉頰:“不要動。”
梁凜頭埋在柯元空胸前的位置,往下看柯元空的胸口毫無阻礙地暴露在視線裡。
“這個溫度可以嗎?”柯元空吹在自己自己手上問梁凜,梁凜胡亂點頭,每點一下就離柯元空點胸口更近一點。柯元空手上都是熱風,整個人都很熱,所以梁凜的呼吸噴灑在他胸口時竟然也毫無知覺。
等柯元空給他吹完原以為就到此結束了,誰知道梁凜大半夜突然玩心上來了把吹風機搶回來,捏着柯元空下巴不讓他躲開:“我給你吹。”
讓梁凜吹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柯元空怕他把自己耳朵燒壞了,委婉地拒絕:“很晚了,你先去睡。”
梁凜偏不,按着他腦袋往自己身上攬逼他低頭從他後腦勺開始吹,柯元空力氣沒他大,反正也很累了就随他去了。
梁凜也不知道哪學來的手法,邊撸他頭發的時候手指好像還碾着他頭皮,類似按摩的效果,柯元空很快就放松下來,眼皮很重,幾乎是睜不開了,頭點着點着就趴在梁凜身上了,他感到頭靠着的胸口好像震動了一下,但困意讓他僅僅隻是感知到事情而無法思考運轉。
隔了一會兒吹風機聲停了,世界很安靜,柯元空聞着熟悉的味道完全忘記自己已經在另一個國家了。昏昏沉沉時隻感到枕頭好像在打鼓,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好像落在柔軟的地方就這樣連帶着意識也陷入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