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靈器單拎出來都有市無價,多少修士夢裡都不敢想的場面。有些還是一次性的,築基修為還隻能發揮其皮毛,奢侈!壕無人性,說出去簡直聳人聽聞!
有這些靈器,築基打敗元嬰不是夢。
台上莫澤之被壓着打,半分靈力都發揮不出來,隻有抱頭鼠竄的份。
本來為玉惟打抱不平的弟子都爽了。
莫澤之憤怒地呼喊沈渡:“元君!”
沈渡低咳一聲,屈指繞着自己的發尾,目移:“生死不論哈。”
難道就要這樣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打死嗎?
莫澤之越看朝見雪越恨,明明是一個廢物……
朝見雪催動靈器也漸漸力竭,丹田内愈發虛空,但他十分鎮定,表面看不出來。他隻從容不迫地問莫澤之:“認輸嗎?”
莫澤之覺得全身靈力都被不知名的靈器截斷了,難以為繼。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我……認輸……”
朝見雪唇角微勾:“你再承認,是你夜闖浮仙山,是你有斷袖癖好,是你造出黃謠污蔑于我!”
莫澤之想擡頭,卻擡不起來,他知道這一說,連帶着天搖宗都要被指指點點,自己回去更是要受折磨。
“我……我不承認……”
“哼。”
朝見雪早知他不會那麼輕易承認,又一隻金環脫手,徑直箍住了他的脖子,口中飛快念動法訣。
沈渡看大事不妙,真要出人命了,快步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朝見雪!點到為止!”
朝見雪什麼也聽不進去一般,在化神威壓下也不收手,繼續念訣,喉縫中漸漸有鹹澀血味。
已有天搖宗弟子上台來救,可在靈器的眩光中難以近身。
金環越掐越緊,莫澤之氣血上湧,整張臉都憋的通紅,終于感到恐懼。
生死面前,還管得上什麼臉面呢?
“……我認!我認!”他聲嘶力竭。
朝見雪贊賞點頭:“很好。”
金環飛回,所有靈器也都停止了攻擊。
沈渡也松了一口氣,放出去的威壓有所松懈。
不料,朝見雪目光一沉,鳳眼中有貓伺機而動似的冷靜,露出七分笃定傲慢來。
一道靈光自他掌中飛出,衆人還沒看清是個什麼東西,就聽本來就傷重的莫澤之慘叫一聲。
靈光飛回,衆人這才看清那是金色的臂钏,蛇一樣纏繞在朝見雪手臂。
至于莫澤之,腰下已有血色滲出。他捂着傷處臉色慘白,大汗淋漓地暈了過去。
底下天搖宗弟子吓壞了,紛紛施法為他止血治傷。
衆人這才嘩然驚醒,難以置信剛才見到的一切。
慕元姗姗來遲,連帶着幾位師長一起趕到。沈渡與玉惟一起望着朝見雪,許久沒說出話來。
-
“逆徒!你衆目睽睽之下傷了天搖宗少宗主,你将無為宗置于何地!你将你師尊置于何地!”
朝見雪早知道有這麼一遭,聽這罵聲不痛不癢,唯獨膝蓋跪在石頭鋪的冰涼地面,十分難熬。
方才靈力損耗過多,丹田中亦是隐隐發痛。
他不聲不響,完全一把犟骨頭的樣子,将掌門又氣了個夠嗆。
“慕元!他是你的徒弟!你說怎麼罰!”
慕元也是沒有想到,他以為朝見雪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報複莫澤之,誰知道就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真的重傷莫澤之,更是直接斷了對方的自尊。
千般愁緒與後怕化為一聲歎息,他道:“朝見雪,你可有想過這樣做有什麼後果?”
朝見雪擡頭正視他道:“是他欺害我,我既然能夠報複回去,為什麼不這麼做?”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是這麼個道理。
掌門道:“這件事自會讓天搖宗給你一個交代,你千不該萬不該自己動手!”
“我若不動手,”朝見雪冷靜辯駁,“難道天搖宗就會動手?今日是我沒死成,明日呢?定然又會有人受其迫害,我倒不如直接剿了他的可能性。”
掌門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此時怒火中燒。朝見雪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又何時變得如此膽大妄為?
“你!你從前心性不曾如此乖戾,老夫向來覺得你雖沒有天分,但是個好孩子,今日說什麼也得罰你!慕元!”
朝見雪頓生一股怨怼之氣。
原主不善言辭,向來都自己憋着。
這些師尊長輩從不了解他在弟子們私下的議論中受的委屈,原主性格别扭,更不願意對師尊與養父說這些。
“我是沒有天分,但這也不是人人來欺負我的道理!我與莫澤之說好‘生死不論’,他既然答應了,就該受着結果,同樣,今日我若死了,我也不會後悔!”
他字字铿锵,沈渡在一邊旁觀也心生不忍,為他說話道:“掌門,此事計較起來,我倒覺得朝見雪沒有做錯。”
掌門拍桌怒道:“此事無關對錯!朝見雪,你有想過你今後如何立足此界?與天搖宗結下了仇,你除非有機緣到達化神以上,天搖宗有的是辦法來殺你,你毫無自保之力,即使是你師尊也有疏忽的時候,你又該怎麼辦!”
這話說得很是在理,朝見雪縮首沒有說話。
他行事隻圖一個爽快,确實沒想到以後,不過他又想死就死呗,過得憋屈被人指指點點還不如死了。
他要是不澄清流言,宗門會澄清嗎?未必。
想到這,他不怕死地又直了腰。
“關去水牢禁閉吧。”慕元扶額道,“天搖宗那裡也許不會輕易饒你……”
“關什麼水牢!”
人影未見,聲音先至。
來人大步流星走進堂中,朝見雪回頭一看,他一身玄衣,眉宇中自有番桀骜不馴之氣,大乘修為火力全開,整個人金光閃閃,灑在了朝見雪頭頂。
“我的孩子,看誰敢動!”
栖山如此豪言。
朝見雪深深感動了,一把抱上栖山大腿。
是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