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玉惟的迷弟。
看他狂熱表情,朝見雪立刻給他确診。
他沒好氣道:“你認得玉惟?”
謝秉元朝他手舞足蹈地比劃:“玉惟啊!誰不知道玉惟,萬中無一的天才,五十年結嬰,巨帥無比,又是單純善良的大好人,風雲人物诶!”
朝見雪對此嗤之以鼻:“大好人,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大好人?”
謝秉元掰着手指頭細數玉惟過往履曆,叽裡呱啦說了一通:“反正隻要跟着玉惟一起去探秘境,保管你不會空手回來!”
朝見雪道:“他将最好的拿了,自然也就看不上其他一星半點。”
謝秉元道:“既是他出力最多,最好的自然該他拿,他願意将别的分出來,就已經很難得了!”
“好吧。”這說得有理,無為宗弟子還挺講禮貌。
“你既然是浮仙山弟子,是外門嗎……”他又靠過來,期盼中帶着一點忐忑道,“可有與玉惟說過話?他是不是真的如大家所說的那樣完美?”
朝見雪扯了扯嘴角,腦海中不禁閃過玉惟朝他迎面走來的畫面,說:“的确仙氣飄飄。”
謝秉元一臉莫名的驕傲神情,試圖給他安利:“你知不知道,玉惟已經蟬聯‘仙門最想做道侶的男子’第一名兩年,明年估計還是他。”
朝見雪:“……”
謝秉元看他眼神,哈哈笑道:“不要誤會嘛,我不是斷袖,但我的确很崇拜玉惟師兄的!所以我也投了一票。”
他抓着朝見雪衣袖,叫他湊近,神秘兮兮道:“掌門有次來師尊這蔔卦,還說玉惟是氣運之子,我剛好在一邊聽見了。不管怎樣,我等比不上的。”
還有這樣的事?
朝見雪第一反應是不信,轉念間又想玉惟的确是什麼好事都占了。衆人眼裡的玉惟哪哪都好,他朝見雪偏偏就是那個萬人皆醉我獨醒的明眼人。
玉惟哪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光風霁月,越是看着哪哪都好的人,越是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
氣運之子又如何,氣運總有用到頭的時候。
他對謝秉元挑了挑眉,笑問:“你說氣運這種東西,能搶嗎?”
謝秉元愕然:“你說話怎麼跟個妖修似的?”
隻有妖才會理所當然地将同類間的争鬥擺在明面上。
他們同門之間,起碼要講情義與秩序。
朝見雪道:“難道你不想要氣運?”
謝秉元愣了愣,最終坦誠:“想。”
“那何不誠實面對自己的欲望?明明想要,卻因為所謂的規矩三緘其口,不就成了虛僞?”
謝秉元隐隐覺得有理,又隐隐覺得是歪理,酒意在晚風中也漸消散了,不由得再次正視這位新認識的好看弟子。
誠然,他與他主動說這麼多話,還是這張臉格外好看的緣故,叫他一見如故。
好看的人說話都是這麼令人信服的嗎?
他呆呆道:“好像是這麼回事。”
朝見雪覺他“并非朽木”,做好了心理建設,微笑問:“那你知道浮仙山的大師兄朝見雪嗎?”
謝秉元揉了揉自己被酒熏得發熱的臉:“自然知道,可惜仙門大比時我在閉關,前幾天剛出來,沒看到那日奇景。”
“你覺得朝見雪是個什麼樣的人?”
謝秉元回憶道:“師兄師姐說他不算好人,在浮仙山深居簡出的,還說有點癡傻,好似還與玉惟不合……不過我沒有見過他,不好說具體是個什麼樣的人,非親眼所見不可妄語。”
總算有了一個明事理的人,這才叫真的單純善良!朝見雪感動道:“非親眼所見不可妄語,你說的太對了!好兄弟,一塊兒喝一杯!”
他們避開人潮,拾級走入飛角亭,亭中美酒數杯,皆是人人可取,還用端正字迹在木牌上寫着酒名。
朝見雪挑了一杯風花露,喝起來跟飲料似的,隻覺甘甜,半點沒有酒味。
此時聽見有一對男女坐在亭下說話,正好聊到今日奇觀:“浮仙山山腳的池子不知是要種哪種奇花,我瞧見許多人在那裡挖泥呢。”
謝秉元聽了,問朝見雪:“要種什麼花?本來不是一片夏荷嗎?”
朝見雪抿唇失笑,沒想到這麼多人真去挖了。
一個個暗地裡鄙夷他的,卻因為他的一句作弄謊話紛紛下水挖泥,滑稽得很。
想象那副場景,他怎麼也止不住笑,最後嗆了酒,咳得眼下飛紅,說不出話來。
謝秉元來攙他:“突然笑什麼……”
“笑笑人的人被他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