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境中的紫馬橋與現實中并無多少區别,隻是光影昏暗,紫色落英鍍上迷蒙的亂影,風一吹,那群花便飄飄灑灑,漫天飛舞。
二人執傘站在花雨中,看背影便知曉其情意綿綿。
可不就是花流霜與林杳。
花流霜滿面笑意,林杳也是神情溫柔,哪裡還有剛才那個冷硬的樣子?
他二人眉目傳情,低聲說着體己話。
朝見雪側身靠着橋檻,雖不理解這劇情怎麼進度如此之快,但旁觀着甚是養眼。
“如此看來,夢裡花香樓裡是二人初見,這裡是定情?”秋水突然說。
朝見雪朝她比了一個佩服的手勢:“師妹好猜想!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秋水眨巴着眼睛坦言:“言情本子中都是這般寫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所以說隻要是書,讀了就會有一定幫助。
遠遠看着終歸不得勁,幾人磨磨蹭蹭地踱步上去,超絕不經意地在二人附近假裝看風景。
看着蕩漾的水面紫花影,謝秉元小聲問:“他們難道能看到我們?”
玉惟道:“應當隻是幻象。”
李真真狐疑道:“那我們現在為什麼要演戲?”
朝見雪點點頭:“對哦。”
于是他們抱手站在花流霜與林杳兩側,大方圍成一圈,進行圍觀,眼睛睜得老大。
“世人皆說林杳前輩不苟言笑,小輩弟子都很怕他的,看來也不是嘛。”秋水道。
在花流霜面前,林杳隻像一個單純的愣頭青,三言兩語就被迷的團團轉了,對向花流霜的目光中隻有癡迷與歡喜,看上去真真一對眷侶。
李真真當面點評說:“所以說談了戀愛會變傻,你們看他表情,多傻啊。小元,你可不要談戀愛哦。”
謝秉元“啊”了一聲,默默說:“師兄是不是還為先前向楚師姐表白被拒的事傷心?”
朝見雪挑了挑眉。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呢。
李真真沒好氣說:“我傷心什麼,我不傷心,我回頭就去修無情道。”
“不要啊師兄,無情道很難的。衆所周知,無情道難出大能,很多走火入魔的。”
朝見雪揚了揚下巴,呶向林杳:“這裡就有一個原來無情道氣質的走火入魔了。”
虧得林杳前輩聽不見他們。
他彼時沉浸在與花流霜的甜蜜約會當中,柔聲道:“回了宗門,我會與掌門告知你我之事,再向你正式送上結緣帖與結緣禮。”
他從懷中拿出一方墨色玉佩:“這是我的本命佩,正式結緣之前,我想先送給你,我将一半元神修為存于此,約是半條性命。”
花流霜先是驚訝,而後朝他笑了笑:“林郎不必如此着急的,就這樣把性命給了我,就不怕我騙你?”
林杳笃定道:“你不會。我隻是想你安心,我不會失約。”
朝見雪歎為觀止,喃喃道:“這就是‘把命都給你’的那種深情嗎?”
花流霜接過玉佩仔細端詳,從那張慣常笑着的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隻是豔色的唇角勾了一勾。
“好啊。”
兩人深情一吻。
五人目瞪口呆。
此情此景,朝見雪腦海中委實響起了某車站擁吻名場面的bgm。
李真真捂住了謝秉元的眼睛:“小孩别看。”
玉惟别過臉。
唯獨秋水看得熱淚盈眶,感動得吸鼻涕。
在吻中,二人的幻象開始化作迷亂的紫色花瓣影消散,整座紫馬橋上的風景同夢裡香花樓一樣褪色,長風帶走花影,吹亂朝見雪的頭發。
他在褪色的淡影中驚見一人。
正是林杳,他額上已有入魔後的印記,手中一段紅色發帶,正是方才花流霜發上系的,玄衣袍袖風中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