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臨,有黑雲積壓在了客棧上方。
朝見雪彈指關上窗戶,燭火微微閃動。萬籁俱寂之時,便有些無聊。
他坐回桌邊,支着下巴觀察玉惟。
吸收了苦寒心的靈力,這會兒玉惟才有閑暇沖擊修為關竅。原本有春情丹丹毒阻礙,現在毒暫時解開,是該趁熱打鐵。
玉惟端正地盤腿而坐,右手掐訣懸在胸前,若左手再拿一個玉瓷瓶,就是活脫脫閉目的觀音。
見狀,朝見雪比對他的手勢,也在面前如此掐一個訣,安靜地運起心法。
别說玉惟要突破,他也覺得自己經曆過蛟魔一戰,功法有所長進,隻是暫且還沒有要突破的迹象。
至于這次為什麼運起千裡明心後沒有那麼大的後遺症,他料想是因為自己本身修為也進步的緣故。
玉惟問起當時的情景,為何一瞬間他的修為能突破金丹,他隻打了一個哈哈,說是用了“法器”,玉惟也就相信了。
他修行了一陣,睜開一隻眼睛去看玉惟。
居然已經有了化神的光暈,更像能點化妖怪的觀音了。
窗外又開始下雨,比前幾日要大許多,重重地捶打在窗檐上,不時有亮白色的閃光照徹屋内。
朝見雪慢慢挪得離玉惟近了一點,伸手觸碰他身上溢出來的靈光,試圖蹭一下修為。
冰涼的感覺,随即像是柔軟的絲絹一般将他的手指卷住,麻麻的,像是靈光中伸出了小觸角在舔舐他的皮膚。
朝見雪一瞬間酥癢了一下,好像渾身都被淨化,舒服得毛孔都舒張開。
像是極微小的電流。
就在此時,他的手被切實握住,他看着玉惟,後者依然閉目。
“?”
“轟”的一聲,一道細長的青色光柱穿透屋頂,正正打下來。
朝見雪眼前白光一閃,簡直要炸毛。可再能視物的時候,他不可思議地發現自己身上包裹着一層靈光。
是玉惟的。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頭頂又是轟隆轟隆劈下來幾道長條光束。本該起碼會疼上一疼,但有那層靈光護着,朝見雪什麼也沒有感受到,隻覺得眼前劈裡啪啦鬧着玩似的。
這是化神期渡境的雷啊!
天道終于劈完雷,他怔怔擡頭往上看,房頂上已經有了一個被劈的黑黝黝的洞,開始淅淅瀝瀝地往下漏水。
而他自己,往丹田紫府裡一探,一個小小的人兒取代了原先金丹的位置,沐浴在新生的喜悅中,正在打哈欠。
“……”
玉惟這時放開了他的手,發乎情止乎禮般,對他眨了一下眼睛:“恭喜師兄。”
元嬰!這可是元嬰!
朝見雪眼眶一熱,真心實意說:“謝謝你,小師弟。”
不僅讓他蹭劫雷,還用靈力保護他。
玉惟目光缱绻:“師兄不必與我說這些的,我……”
他正要再說什麼話,門口噔噔噔傳來氣急敗壞的跑動聲,是掌櫃的殺了上來。
“兩位,兩位怎麼不早說會引劫雷過來!小店小本生意,這下好了,房頂漏水,還要請人來修,我這木頭都給泡了!”
玉惟站在朝見雪身前,難得一見的窘迫,連聲道歉。
兩人最終賠了錢,又答應給他修好,搬來木桶接水,好一陣手忙腳亂。
剛渡境就被罵了一通,還是一個化神一個元嬰,想想很是好笑。兩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玉惟望着那漏天大洞,懊惱道:“是我之前沒有想到這個。”
來來去去一修補,兩人衣裳和頭發都濕了。
黏黏膩膩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朝見雪幹脆脫掉衣服,渾身上下隻留一條底褲,放飛地滾到了一邊幹淨的床上。
他全然忘了某件事,樂呵呵地躺平,臂上金钏金光閃動,錯開間露出發紅的印子。
簡直是對某人明晃晃的引誘。
原本還翹着腳仔細察看紫府元嬰,餘光中一瞥,發覺玉惟在看他,眼神怪怪的。
朝見雪心頭一慫,趕緊翻出了新的裡衣穿上。
他怎麼就忘了現在他們的關系啊!多少要有點自覺啊喂。
“等一下。”玉惟忽然喚住他。
他将手心貼上朝見雪的腳踝,慢慢上移,卷起褲子。
他的目光太認真,朝見雪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隻好愣愣地盯着他的動作。
因為自己也鮮少去碰的緣故,他腿彎以上很是敏感,玉惟的指尖像羽毛一般掃過去,便勾起了一下要躲的瑟縮。
但朝見雪的腳踝被玉惟握着,壓根躲不過去,他面紅耳赤,盡量平複自己的心跳。
玉惟的指尖最終停在一處紅痕上,觸碰上去才發現有微微的刺痛感。
是昨天……
“太紅了。”
朝見雪一下子聯想到當時情景:“……”不要用這麼正經的表情說出這種話啊……
他試圖抽回自己的腿,耳朵紅的要滴血:“沒事的沒事的,小擦傷而已,不用管!”
玉惟卻從随身器囊中拿出一盒藥泥,不假辭色的替他抹上去,叫他癢的要命。
那地方有點特殊,藥泥初敷上去清涼,可接着就有一點揮之不去的癢痛,他忍不住想并腿,隻是被玉惟的手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