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秋,暢園後院中的葡萄也熟了。
劉管事早就讓人挑好了兩串,洗淨送來了蓮花池旁的亭子中。
日落西山,夏末秋初的日光,帶上了幾分柔。
蘇韻摘下一顆紫葡萄,輕輕剝着上面的皮,染了鳳仙花的指甲,顯得十指更加白嫩纖細。她将剝好的葡萄,遞到沈铎嘴邊,“夫君嘗嘗嗎?”
沈铎看着那葡萄,瑩潤彈軟,汁水正順着蘇韻的纖纖細指流下。他低頭,張嘴将那葡萄含了去。
柔軟的唇,不經意地碰到蘇韻的指尖。
蘇韻觀察着他的表情,“好吃嗎?”
沈铎點頭。
見他沒露出什麼異樣,蘇韻相信這葡萄應該是甜的。他這人,不喜歡吃甜的,但是酸的更是忍受不了,蘇韻覺得不酸的,他吃起來都要龇牙咧嘴。
她又給自己剝了一顆。
吃到嘴裡時,面色卻有些扭曲。
她轉眼去看沈铎,就見他輕輕勾着嘴角,一副看戲的模樣。她暗暗在心裡道了聲:幼稚!
見自己夫人也沒有發作,繼而接着剝葡萄。沈铎也拿起了一個,有模有樣的剝起來。他盡管手指好看,但男子的手,再骨節分明,再纖長勻稱,那也是要比蘇韻的手指粗很多,他剝起來,看着也是顯得粗笨。
蘇韻一邊剝着自己的葡萄,一邊瞄着沈铎的動作。
沈铎那顆葡萄剝完,汁水已流了滿手。
蘇韻覺得,他這手,還是去舞槍弄劍吧。這葡萄在他手裡,也是受罪。
沈铎看着自己剝完的葡萄,也不甚滿意,但還是伸到了蘇韻嘴邊。蘇韻看着那變形的葡萄,猶豫了一下。
沈铎一動不動地等着她,“這是我長這麼大,剝的第一個葡萄。”
蘇韻眨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立馬張嘴含了去。又拿出帕子給他擦手。
“夫君這手,還是留着做大事吧,這等小事,還是我來吧。”,蘇韻說着,又開始剝葡萄。
沈铎不知是聽話,還是真也覺得自己實在不适合做這事,竟乖乖地坐在了一旁。但是目光一直黏在蘇韻臉上。
任誰被這樣盯着,都受不了。蘇韻剝好一顆,趕緊塞到他嘴裡,接着又剝下一顆。
“夫人剝葡萄的動作很熟練。”
“我手巧。”
沈铎咽下嘴裡的葡萄,道:“有給别人剝過?”
蘇韻的手滞了一下,“沒有。”,而後又笑嘻嘻地看着沈铎,眼睛亮亮地道:“我隻給夫君剝。”,說完,便感到自己的面頰有些發熱,微微低下了頭。
不知為何,蘇韻想起了衛南铮,就在沈铎問她是否有給别人剝過葡萄的時候。她确實沒有給别人剝過,都是别人給她剝的,衛南铮上一世,便是這樣,一顆顆剝好,一顆顆喂到她嘴裡。
既然想起了衛南铮,有一事,她便要同沈铎先說明。
她一邊剝着葡萄,一邊對沈铎道:“胭脂鋪最近生意不錯。往來的人多了,難免會有男子,有些事薛掌櫃不好自己做主的,都需問過我,我自然也會見到一些男子,夫君是否會介意?”
沈铎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隻是眼眸有些幽深,但看不出他的想法。
蘇韻又将一顆剝好的葡萄,塞到沈铎嘴裡,道:“那就好,夫君若是介意,提早與我說,我也好注意一些。”
沈铎垂眸,半晌,又聽他道:“可是有哪個貌美的男子?值得夫人與我單獨說這一遭?”
“為何是貌美的男子,就不能是有才華的,或是人品極好的?”
沈铎笑道:“夫人不是喜歡貌美的男子嗎?”
原來他還記得!該誇他記性好,還是說他小心眼呢!
蘇韻道:“夫君覺得我是那膚淺之人?”
“喜歡貌美之人便是膚淺之人?”,沈铎原本挺直的身子往蘇韻這邊挨過來,幾乎貼着她的面頰,道:“那我真是膚淺至極。”
……
沈铎陪蘇韻在暢園隻玩了一天,第二日便當值去了。
沈铎早出這幾日,蘇韻都是睡到晌午才起。這日,她用過午飯,歇了約兩刻鐘,便逛到了後院。
後院的梨樹下,聽舟已給她安好了一個練武用的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