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不斷彌漫,讓整個溫泉顯得更加朦胧。
貓的牙齒尖銳,輕輕觸過姜雲玲的脖頸。焰翼閉眼,不去看她。
“乖,不要鬧。”
氣息在姜雲玲的體内流轉,放大她的五感。焰翼牙齒觸及的瞬間,酥麻的觸感讓她輕輕一顫,漾起一絲水波紋,帶動水面上的桃花瓣一塊兒蕩漾。
耳畔的呼吸聲漸進,此起彼伏,她甚至能聽見小貓砰砰的心跳。
如今姜雲玲正好運行到一個大周天,才穩定好亂竄的氣息,不能就此放棄。她并未睜眼,任憑自己的小貓在她的脖頸處胡鬧。
焰翼覺得溫泉水将她身上的味道熏得四處發散,比周遭盛開的滿池畔桃花香更甚,他的渾身上下似乎都浸染了她的味道,這讓他非常愉悅。
他咬一口就好,不會弄疼她的。
牙齒刺破她的脖頸,有絲絲血珠随之滾落。輕焰翼不願再咬,輕輕舔舐觸碰,一點都不浪費。
貓的舌長有倒刺,舌尖的柔軟過後,便是整齊的軟刺掠過那個極小的傷口。放大的觸感能讓姜雲玲清晰感受到脖頸處的軟刺,氣息卻因為小貓的舔舐更加穩定,源源不斷在體内流轉。
是在助她修行嗎?她的小貓真乖。
龍的涎液有療愈效果,見姜雲玲不睜眼,焰翼認真舔舐,仔細地修補好他的玫瑰。傷口不再溢出血珠,很快就看不清那兩個牙印,隻留下淡淡紅痕。
奇怪的感覺讓姜雲玲眉心一皺,觸感被放大不知多少倍,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細微的呢喃。
血液順着焰翼的喉嚨滑下,比他酒莊裡釀的任何葡萄酒液都要香甜。靈力在他的體内瞬間暴漲,渾身的血液在此刻變得滾燙無比,像是要灼燒起來,逐漸攀爬向他的全身。
她的血,原來真有這樣大的作用......倒是與他非常相配。
他在想什麼,龍很快撥散開腦海中的想法。
姜雲玲面前的黑色小貓消失不見。
好奇怪,焰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次化形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怎麼回事?
靈力雖充沛,但極其不穩定。不穩定的靈力在焰翼的體内不斷散發,蔓延到渾身的每一處神經毛孔,他大口地喘着氣。好奇怪的感覺,好奇怪的感覺......溫泉水被他的體溫灼燒得更熱,散發出濃郁的霧氣。
他并沒有化龍。
墨色的長發浸潤在溫泉水中,金色豎眸掩上一層水汽,發絲中悠然地竄出一對黑色貓耳。焰翼脖頸處的鈴铛在強烈的靈力中不斷晃動,發出聲音,叮當作響。
而他身後的那條尾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向姜雲玲的腰間纏繞。
貓形!
半人半貓。
與化龍不同。
他在聖坦斯,可以随自己的意願化龍或變換出人形。可這東方的半人半貓為什麼這麼難受。尾巴觸及到龍沙寶石,其上所有的神經都在瘋狂叫嚣,順着感官傳達到他的腦海之中,在他的腦中炸開。
他......
焰翼握着拳頭,将整個人都浸泡到溫泉水中。
水面映照出他現在的樣子,外貌沒有多大的改變,隻是眉眼間帶了幾分溫潤,唇畔處多了一顆小痣。并不是紅瞳,而是金眸。
“肯曼。”
尾巴還在不受控制地纏繞,愈絞愈緊。溫泉水在尾巴的翻騰下上下漾起波浪,她細碎的呢喃也在焰翼的耳畔處瞬間放大,萦繞在焰翼的腦海周遭。
明明四處還有鳥叫蟲鳴,卻似是會濾過那些細響,讓他的腦海中全都充斥着她的聲音。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她怎麼這麼香。
好想纏着,好想纏在龍沙寶石上,好想裡裡外外都沾滿着她的香味。
焰翼艱難地控制住他叫嚣的情緒,吐出幾個字。
“不準用鏡魔法。”
【主上!您,您怎麼了?】
肯曼從來沒有聽過主上這樣奇怪的聲音,即便是他平日裡為他們國家聖坦斯受了傷,他連悶哼都不會。這突如其來的沙啞,讓肯曼一時間有些着急。
“你的馊主意。”
焰翼大口喘着氣,壓制想撕碎玫瑰的暴動,咬牙切齒,“她的血确實對化形有用,可本王,化成了半人半貓。”
【那,那主上現在什麼感覺,主上,主上您受傷了嗎?主上您怎麼樣了,您與屬下說......】
焰翼急,肯曼也急。
聽着主上的咬牙切齒,肯曼更着急。
東方的魔法竟這樣厲害,竟能将偉大的主上傷害成這樣!
“怎麼控制住本王的尾巴......”
姜雲玲閉着眼,那條尾巴自上而下,幾乎要與她融為一體。
這是他的尾巴,他被迫地接受着這細滑的觸感,腦中轟隆一片。
【哈?】
肯曼從高椅上摔了下來。
“本王的尾巴,忍不住往她身上纏,控制不住......這該死的貓尾怎麼比龍尾還要難控制。”
【哈?哈?哈?】
肯曼抓着椅腿,艱難起身,用手推了推串着藍寶石鍊子的眼鏡架。
一個偉大的想法從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主上,您那裡是春天嗎?】
“對......但本王現在沒空跟你研究季節,怎麼将這條尾巴給收回來。”
肯曼覺得,他好像有些猜對了。
【主上您是不是就是,嗯,就是感覺渾身很熱啦,或者想要喵兩聲,還有......】
肯曼還未說完,就聽見了一聲粘膩的——喵。
他确定這絕對不是主上用意念發出來的,是他的喉嚨裡。
完全猜對了。
【主上,春天是貓的發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