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銳表示理解地點點頭，終于收回直勾勾的目光，看向楊候：“江留回來了。”

？前同事都熟到這份上了？

樊亦詫異，同時感覺到身邊這人渾身都應激般的緊繃起來。楊候問：“他找你了？”

“他問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周銳的視線又有意無意地瞟着樊亦，楊候意識到周銳知道的不少，隻能把話攤開來說：“沒有，前兩天是樊亦為了幫我擺脫江留。”

“他還有臉去找你？沒見過這麼惡心的人”周銳滿臉厭惡，“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這比我幾個月前見你也瘦太多了。”

“我知道。”楊候見着上菜了，下意識把菜往樊亦和周銳面前送了送，樊亦又給反手送回來了。

周銳看着兩人的互動，問：“直的？”

楊候開始給兩人添飯：“什麼直的？”

周銳用眼神指了指樊亦：“我問他是不是直的。”

正在用濕巾擦手的樊亦動作停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别人問他這個問題：“啊？”

兩人都迷茫地望着他，自讨沒趣的周銳翻了個白眼：“算了，當我沒問。”

楊候尴尬地把碗放到周銳面前：“當然是直的。”

周銳倒是毫不為自己的直白感到不好意思：“嗯？好吧，真是可惜了”

樊亦：“？”

楊候腳趾都扣緊了：“樊亦你别聽他瞎逼逼，這人自己是個雙插頭，就老喜歡研究别人的取向。”

樊亦：“！”樊亦猛的明白了自己對對方莫名其妙的不自在源自于平時妹子看自己的眼神現在居然來自一個男人。

周銳歎口氣：“我也好久沒談戀愛了，命運啥時候能賜我一個肌肉小狼狗。”

樊亦精準躲開對方的眼神，低頭炫飯。

楊候表示一個字都不信：“算了吧，誰不知道你男友天天換。”

周銳趕緊把牌坊給自己立好了：“你都多久沒來圈子裡晃悠了，我早就潔身自好了你也不知道。”

楊候不置可否：“社交還是算了吧，人到中年隻想家裡癱。”

周銳抖個機靈：“我家要是有這麼個帥比小孩兒，我也天天宅家裡。”

“……”雖然也不是沒被基佬朋友開過玩笑，不過今天樊亦是真的惡寒陣陣。

吃完飯走在回家路上，楊候念叨怎麼五月晚上能這麼冷，樊亦拉着他路邊打了個車：“這幾天就沒吃兩頓飯吧？熱量想來都找不着機會。”楊候上車就讓師傅把車窗全關了，雖然車裡一股子味，但相比起冷空氣楊候覺得可以忍。

“周銳說的事你考慮考慮吧，反正你也閑着，有空可以跟他跑一次看看售前到底是怎麼和客戶打交道的。”

樊亦斟酌了一下用詞：“可以跟着其他人跑麼？”

楊候斜了他一眼：“幹個活兒還挑師傅呢？”

樊亦看向窗外：“氣場有點對不上。”

楊候有一些欲言又止：“你介意他是個彎的?”

樊亦搖頭：“這倒不是，就是覺得有點油膩。”

楊候一樂：“因為他對着你開小狼狗的玩笑？”

“差不多吧，我可不想工作的時候被騷擾。”

如果是圈子裡的人跟楊候吐槽周銳他是要跟着鼓掌的，但是樊亦是他介紹過去工作的，他還是得維護人兩句：“那是他跟我貧呢，好歹是個銷售，幹活兒的時候言行舉止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樊亦想想也是，自己一個鋼鐵直男，對方洗刷洗刷覺得沒意思也就作罷了。餘光看到男人裹緊了外套，樊亦有些意外：“這麼冷？今天都22度了。”

“嗯，可能這周有些累。” 楊候把頭靠在車窗上，可能是忙碌時緊繃的一根弦終于在周末松弛下來，頭暈腦脹的症狀猛地上頭。

從車上下來路燈照在楊候臉上，樊亦才發現這人的臉紅得不對勁：“你這發燒了吧？”

楊候隻覺得腦子裡嗡嗡的：“吃飯時都還好好的……”

樊亦趕緊把自己外套脫下來披在楊候身上：“病的可真是時候，周末才剛開始。”

楊候已經沒有精力翻白眼：“天選打工人能怎麼辦。”

回到家楊候就鑽進被窩，樊亦給他量了個體溫：“好家夥38.9……我還是帶你去輸液吧。”

楊候整個人已經長在了床上：“我實在沒力氣……明早再看吧。”

樊亦掏出手機點了個退燒藥，“一會兒吃了藥你先睡，不舒服就叫我。”

楊候沒說話，已經迷迷糊糊了。

樊亦接了杯水給放在床頭，自己上次高燒都是初中時候的事了，這大叔還說自己狀态差的時候和他很像，這尼瑪差遠了好嗎，自己再不好也能吃能睡的。

樊亦在手機上打了把遊戲才等到藥送來，他把熱碳一樣的楊候搖起來，給喂了藥。

随後他又坐回客廳開了把遊戲，再次進房間的時候看見楊候滿腦袋的汗。

“藥效來的還挺快。”說着抽了張紙就往楊候腦門兒上送，樊亦手指的溫度稍稍低一些，楊候似乎對這個涼度很滿意，閉着眼睛往手的方向蹭了蹭。樊亦一愣，放下紙巾把手覆在楊候額頭上，楊候慢慢伸出手抓住樊亦的手腕，往下一拉，手心貼在了臉頰上。

樊亦任由對方把自己的手當成降溫貼，指尖微燙的觸感經皮膚傳感到大腦，心下有異樣的情愫慢慢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