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回去上課嗎？”樊亦看着把腳翹在會議桌上看數據的費月月，問她。

對面平日盛氣淩人的費大小姐出奇地臉色一變，有些期期艾艾地開口：“……怎麼，就你能gap，我不能？”

随後費月月不等樊亦再問，一蹬桌子滑到Recky身邊：“我看你也一直是在做情景英文教學的内容，但是像上個月8号這篇在奶茶店裡的和朋友點單日常conversation點贊激增年平均60%，我沒想通為什麼。”

她把5分鐘的視頻投放到電視上，樊亦也跟着看了一遍。

Recky說：“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那天穿了漢服，大家覺得很新鮮？”

費月月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之旁聽的Millie, Millie笑笑，示意她繼續。

樊亦開口：“服裝肯定是一方面，我覺得更多的是她點的青稞奶茶，而且她和朋友的内容一直在談論青稞這個食物，還談到了産地。”

費月月沒聽懂：“所以你是說，很多觀衆喜歡青稞？”

樊亦說：“不，是中國觀衆喜歡聽外國人讨論中國食物，就像他們覺得看Recky穿漢服很新鮮一樣。”

費月月眼睛一亮：“原來如此，他們喜歡的是外國人眼中的中式文化這種視角。”

Recky說：“這麼一說還真是，上次去吃火鍋拍了一段日常也是likes特别多。”

費月月開始在鍵盤上敲字一邊說：“可以可以，那就再試試探店這方面的内容吧，包括我看最近廣子裡有些雞爪啊兔頭什麼的，可以幫你接一波。”

樊亦看Recky瞬間臉就綠了，就幫了一句：“食品利潤也不高，你先幫她接一些中式養生産品啥的，像八珍粉。”

Recky臉色好了一些：“對，我好多東西都不吃，假吃也不太好，但像粉類或者藥材的東西隻要味道不重我還是喝的下去的。”

費月月在excel裡看了一圈，然後勾了幾個常見的保健品，包括燕窩之類的高檔商品：“行，咱們先試試，我一會兒拿去和内容策劃那邊讨論。”

然後她看向樊亦：“你還想繼續做留學賽道嗎。”

樊亦插着雙手：“上升期換方向也不太好吧。”

費月月看了一眼他的賬号數據：“但最近内容有點重複了，你還有什麼想法嗎。”

樊亦說：“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主要除了小破站之外新的兩個平台剛剛開始做，現在全網粉絲量剛過10w，如果不繼續做語言教學和留學指導可能會掉粉。”

“我本來想的是讓你轉型成顔值博主的，這樣受衆群體會更大。”費月月又把腳翹上桌子。

“别。”樊亦本來就對當網紅就興趣不大，現在需要點流量不過是為了之後更好地當機構的銷售，而且樹大招風，他也不想走顔值這種可以大起大落的路線。

“給個方案。”費月月直接表示不想動腦。

雖然對白嫖怪樊亦從不容忍，但看在費月月對做好他的賬号還是抱有非常積極的态度，他可以稍做解釋：“我的賬号其實和Recky的是一個邏輯，觀衆喜歡看外國人研究中國文化，同樣他們喜歡看同胞讨論外國，我最近做留學生生活指導系列也是在讨論國外的飲食起居，你也看到IP和年齡段分布不僅僅是留學生或者是留學預備軍，說明受衆是有cover更多的一部分人群的。”

費月月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起身拍了拍樊亦的肩：“可以啊小夥子，要不去我優化團隊那邊再兼個職呗。”

樊亦從包裡掏出飛揚的雅思課程：“可以，你先走我這兒報一個雅思課，我就去你優化團那邊。”

他以為費月月要如往常給他一拳，沒想到費月月接過了宣傳冊，說：“我還真有個想法，但你等我今晚回去問問老費。”

費月月要做什麼樊亦都覺得不稀奇，但他晚上接到費月月的電話說要帶他出國拍攝點素材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蹊跷，不知道這女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不去，”樊亦十動然拒，他正收拾茶幾上的外賣，想趕緊挂了電話出去倒垃圾，“你想打造ip能換個人折騰不，讓我安生做個透明博主。”

“條件你提。”費月月不計代價地抛出籌碼。

費月月雖然從小天馬行空，但一般涉及到自己家的利益時還是很小氣的，更别說随便接下一條商業線且開發回本風險高的項目這種事。至于費月月不想說的原因，他也懶得問，正想挂電話以表自己的态度，突然掃見垃圾桶裡阿普唑侖的空盒。

“再給我個headcount，讓我帶個人一起去。”

“deal”

楊候當然也是拒絕這突如其來的、跟之前十多年工作經驗八杆子打不着一塊的機會的。樊亦死纏在大叔身上：“你不是喜歡那邊嗎，剛好給個吃住全包的機會去散散心不好嗎。”

“那為這一趟我還得把工作辭了，回來要有啥變動我還有飯吃嗎。”楊候不覺得自媒體項目助理這種工作能保他平安退休。

“有變動我養你，”樊亦豎起食指像地面指了指，“我養這個家。”

楊候指了指自己手機：“你可是在和一個家裡有一堆吸血鬼的人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