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林婉所在的芙蕖宮。
借東風之勢,火焰竄起數丈高,嗆人的煙味在這裡都能聞到。
這是林婉對沈轼的複仇。
沈轼看着那處眼底的笑意盡失,攏緊眉頭命宮人火速去救火。
火勢越來越大,有蔓延之勢。
梵雲雀甚至懷疑林婉有沒有能從中跑出來,提着裙擺急忙朝着芙蕖宮的方向跑去。
見狀,黎濯也主動請殷前去救火。
往日幾步就能到的地方,今夜不知為何變的如此漫長。
燈火通明的宮道上盡是來來往往的宮人,行色匆匆的與梵雲雀擦肩而過。
隻見梵雲雀發絲淩亂,頭上的珠钗散落一地,就連腳上的鞋子都跑掉了一隻也未曾察覺。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疾聲,黎濯勒馬停在梵雲雀身前,橫擋住了她的去路。
黎濯翻身下馬,撿起那隻險些被主人遺棄的繡鞋,一步步走向她。
梵雲雀靠在牆角喘息,模樣看起來很是狼狽,見黎濯提着自己的鞋子走過來,這才發現自己鞋跑丢了。
光着腳,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蹲下去用裙擺給擋住了。
剛想接過那隻繡鞋,誰知黎濯竟然蹲下身去為她拂去腳上的灰塵,要給她穿上鞋。
“不用了,我自己來!”梵雲雀下意識的想要掙紮抗拒,卻被面前的人扼住了腳踝。
穿好後,黎濯才放開她。
“她走了。”
“那我也要親自去确認。”
“随你。”
說罷,回到馬背上的黎濯向面前的梵雲雀伸出手,“騎馬要快些。”
她沒有拒絕,把手交于黎濯的手心,一陣輕柔地拖拽感襲來,她已經穩穩落座于黎濯身前。
“坐穩了。駕——”黎濯往後扯住缰繩,馬兒擡起前蹄向前跑去。
飛馳的身影掠過一幕幕記憶中熟悉的地方,恍惚間,梵雲雀甚至能看見她和林婉的身影。
黎濯握着缰繩的五指落于身前之人的腰側,他覺得手背一涼,低眸望見梵雲雀的下巴滴下又一滴清淚。
黎濯抿着唇,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等趕到芙蕖宮的時候,内裡火光沖天,裡裡外外都是人在忙着提水滅火。
梵雲雀剛想往裡走,就被黎濯給拉了回來,“太危險了,别往裡面去了。”
“好……”
隔着燒盡的宮門往裡望去,火舌隐約生出兩道身影,眨了眨眼,卻又瞬間消散不見。
回宮那日,梵雲雀最後隻記得林婉依稀在她耳邊說到,“你是雲雀,終有一日定能展翅高飛!”
遠處的皇城外,林宿單手架着馬車,另一隻手摟緊靠在自己肩上的林婉。
自從他到宮中将林婉接應出來後,她一路上都沒再說話。
林宿心中很不是滋味,啞聲道: “我們還欠着雲妃娘娘和黎将軍大恩情,日後定是會再見的,不然這恩情該如何去還?”
林婉握緊林宿的手,眨眨眼睛點了點頭,“一定會的。”
無論怎麼撲滅,芙蕖宮的火勢依舊不減,最後竟是降下一場淋漓的大雨才得以滅火。
隻可惜,芙蕖宮早已被燒的什麼也不剩。
聽聞那位林婕妤也葬身于火海之中。
沈轼聽完後隻覺得心煩意亂,命趙楔親自去洛水打點林婉的家人。
林婕妤,林婉。
關于她,沈轼并沒有太多的記憶。
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昨夜的宴席間,她中途離場,沒想到隻是隔了幾個時辰就變得物是人非。
索性隻是死了個婕妤,給她家裡人送點錢就做罷了,要是其他大官員的女兒沈轼估計得被煩上一陣子。
何況林婉位卑,追封一類的事情也斷然是不可能的。
芙蕖宮重新修整後,來年選妃又會有新人住進去。
從來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林宿帶着林婉偷偷回了一趟洛水,帶她去看看自己的家人。
遠遠便看見自己的家門口挂起白绫,可是走近看去卻沒有任何悲傷的樣子。
也好,起碼林婉又斷了一牽挂念想。
林宿帶着林婉繼續出發上路,路過少年時許願的那一棵桃花樹前。
隻見枯死的樹根之上,竟然又生出了新的枝桠,在風中屹立不倒。
像他們頑強不渝的愛情
回芙蓉宮的路上,梵雲雀手中的金镯又有了反應,還燙了她一下。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生命值獎勵加十十點數值!”
“我可沒幫上多大的忙,這是他們自己努力的結果,我最多是個見證者罷了。”